"药铺老板被抓了?"程墨书一把抓住白芷的手臂,"怎么回事?"
白芷的呼吸急促,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我刚到城边就看见几个警察围在药铺门口,老板被铐着押出来。我躲在不远处听围观的人说,是赵警官带人来搜的,说这里窝藏逃犯。"
程墨书的心沉了下去。赵铁柱是他的副手,跟了他五年,是他最信任的兄弟。"赵铁柱亲自去的?"
"嗯。我听他大喊大叫,说什么'程队长已经殉职了,都是这苗女害的',还说要全城搜捕我..."白芷咬着下唇,"他们肯定发现你没死,以为是我杀了你。"
程墨书松开手,踉跄着退回竹床边坐下。左肩的伤口因刚才的动作又渗出血来,但他顾不上疼痛。赵铁柱是内鬼?这怎么可能?那个憨厚老实、总跟在他身后喊"程哥"的年轻人?
"你确定是赵铁柱?"他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白芷点头:"高个子,右眉上有道疤,说话带醴陵东边口音,对不对?"
确实是赵铁柱。程墨书感到一阵眩晕,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被背叛的打击。"他一定是陈世荣的人...难怪我们的一举一动对方都了如指掌。"
白芷从墙角的水缸舀了瓢水,咕咚咕咚喝下去,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嘴。"现在怎么办?他们肯定在搜山。"
程墨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疼痛让他的思维格外清晰。"赵铁柱知道我常去那家药铺,但不知道这个竹屋——这是我母亲生前采药时用的,连我养父都不知道。"
"暂时安全,但不是长久之计。"白芷走到窗边,警惕地向外张望,"你的伤需要更好的药,我这里只有应急的草药。"
程墨书思索着对策。警局已经不能信任了,县长又和陈世荣关系密切。现在唯一能指望的,或许只有...
"白芷,你说你姐姐留下了线索?除了那封信,还有什么?"
白芷转身,从腰间解下那个绣花布袋,取出一个小布包。"姐姐的遗物大部分被陈家扣下了,我只偷偷拿回了这个。"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封面已经泛黄。
程墨书接过小册子,翻开第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密码。
"这是苗文?"
"不全是。"白芷坐到他身边,一缕发丝垂落,带着淡淡的草药香,"这是姐姐自创的记号,混合了苗文、汉文和数字。她从小就喜欢编密码,说以后要当女间谍。"说到这,白芷的嘴角浮现一丝苦涩的微笑。
程墨书轻轻翻动册子。大部分内容他看不懂,但有几页画着人体轮廓,标注着穴位和奇怪的文字。其中一页上有个醒目的红色标记,旁边画了朵黑色花朵,正是他们在鬼哭涧见到的那种变异罂粟。
"这里,"白芷指着那页,"姐姐标注说'黑梦花,血蛊媒介,需用银月藤解'。"
"银月藤?"
"一种只在高山悬崖上生长的草药,月圆时采集才有效。"白芷解释道,"姐姐一定是发现了黑岩用黑梦花制作血蛊的秘密。"
程墨书继续往后翻,在最后一页发现了一个简略的地图,标注着醴陵城和几个特殊标记点。其中一个点在城北,旁边画了个小棺材。
"这是什么地方?"
白芷凑近看,发丝轻拂过程墨书的脸颊。"是义庄!醴陵城北有个老义庄,存放无人认领的尸体。"
程墨书心头一震。"你姐姐的尸体...?"
"陈家说按汉人习俗下葬了,但我挖开的坟墓是空的!"白芷的眼睛亮了起来,"姐姐可能被藏在义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狗吠声。两人同时僵住了。白芷迅速跑到窗边,小心地拨开一条缝隙往外看。
"有火光...他们带猎狗搜山了!"她转身,脸色煞白,"最多一刻钟就能找到这里。"
程墨书强撑着站起来,左肩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我们得立刻离开。"
"你的伤..."
"死不了。"程墨书咬牙道,"往北走,趁夜色混进义庄。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白芷快速收拾了几样必需品,又从一个暗格里取出个陶罐,倒出些绿色粉末撒在门口和窗边。"能迷惑猎狗一会儿。"
她从床下抽出一把短刀别在腰间,又递给程墨书一根竹杖。"拄着走,能省点力。"
两人悄悄出了竹屋,借着月光钻入密林。白芷在前引路,程墨书紧跟其后,每走一步左肩都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滑落。
身后的狗吠声时远时近,有几次几乎就在不远处。白芷带着他七拐八绕,穿过一条小溪,又钻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程墨书的视线开始模糊,呼吸越来越重。
"再坚持一下,"白芷回头低语,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前面有个山洞,我们休息会儿。"
程墨书模糊地看到前方山壁上有个黑黢黢的洞口。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跟着白芷钻了进去。洞内干燥阴凉,有股淡淡的硫磺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