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上的青苔在电筒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许墨白扶着潮湿的墙壁向下摸索,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寒意顺着脚底往上爬。宋明哲跟在后面,手枪已经上膛,金属的轻响在狭窄的通道里格外清晰。
"这地洞至少有百年历史。"宋明哲低声说,"看这砌法,像是明代工匠的手笔。"
许墨白数着台阶,到第十三阶时,通道突然转向左。墙上出现一道凹槽,里面蓄着黑色的液体。他凑近闻了闻,立刻后退:"水银。"
"防盗机关。"宋明哲从口袋里掏出两块手帕,递给许墨白一块,"捂住口鼻。水银蒸汽有毒。"
转过拐角,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圆形石室出现在面前,直径约三丈,顶部呈穹窿状。七盏长明灯在墙上的铜制灯台里静静燃烧,火焰竟是诡异的青色。
"鲛人膏。"宋明哲检查了灯油,"传说能燃千年不灭。你父亲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许墨白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被石室中央的石台吸引住了。台上放着一个青铜匣子,匣面铸着十二生肖图案,每个动物眼睛的位置都凹下去,似乎是镶嵌宝石用的。但此刻只有"牛"和"羊"两个凹槽里嵌着玉——正是他们在徐家和小桃红那里找到的"丑"字与"未"字玉珏的复制品。
"这不是原件。"许墨白凑近观察,"做工相似,但玉质差很多。"
宋明哲绕着石台转了一圈,突然蹲下身:"看这里。"
石台底部刻着一行小字:"未羊守秘,丑牛开道,十二齐聚,太虚现形"。字迹已经氧化发黑,显然年代久远。
"太虚......"许墨白喃喃重复,"张士诚自称'太虚王',这一定是指他的宝藏。"
他伸手想碰青铜匣子,宋明哲猛地拉住他:"别动!"他指向地面,许墨白这才注意到石台周围的地砖上有几乎不可见的细缝,"压力机关。踩错一块,我们可能就交代在这了。"
宋明哲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铜钱,轻轻抛向不同位置的地砖。第三枚铜钱落地时,石室突然震动,顶部落下一阵灰尘。右侧墙壁无声滑开,露出另一个小室。
"聪明。"宋明哲擦了擦汗,"你父亲设了障眼法。真正的秘密在那里。"
小室内只有一张简朴的木桌,桌上放着一盏油灯、一本笔记和一个小木盒。许墨白一眼认出那是父亲的笔迹——工整中带着药方特有的潦草。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十二辰玉考,许明远,民国二十二年始记"。
"我爹在研究这个......"许墨白手指微微发抖。笔记详细记录了十二块玉珏的来历、特征和对应的地支方位。其中"丑"字玉和"未"字玉两页被反复翻阅,边缘已经起毛。
"看这里。"宋明哲指着一段文字,"'玉珏实为钥匙,十二块可拼成太虚图,指向太湖西山藏宝处。然倭寇觊觎此图久矣,借商社之名行盗掘之实......'"
许墨白快速浏览后面的内容。父亲记载了他如何发现日本商社以收购药材为名,实则搜寻流落民间的十二辰玉;如何伪装成古董商接触漕帮,发现周铁山与日本人勾结走私文物;最后几页字迹凌乱,记录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佐藤非寻常商贾,实为日本皇族之后,携古地图来华寻宝。今查得十二玉已现其七,余者藏于......"后面的字被水渍晕开,难以辨认。
"我爹不是意外死亡。"许墨白声音嘶哑,"他是被谋杀的。"
宋明哲拍拍他的肩膀,打开那个小木盒。里面静静躺着一块完整的玉珏——"未"字玉的原件,背面刻着精细的星图。盒底还压着一张对折的纸,展开是半幅地图,与许墨白在书房暗格找到的那半张能拼在一起。
"这是......"
"太湖西山的水道图。"宋明哲比对着两张残图,"看这些标记,应该是沉宝地点。但只有半张看不出具体位置。"
许墨白将玉珏举到灯下。与徐家那块不同,这块"未"字玉通体洁白,只在中心有一线红纹,像血丝般贯穿整块玉。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徐家那块"丑"字玉。两块玉拼在一起,红纹竟然连成一条直线,指向地图上的某个点。
"需要十二块才能确定精确位置。"宋明哲沉思道,"但日本人显然已经掌握了一部分。周铁山说'丑'字玉是漕帮的货,说明他们至少还有一块。"
许墨白继续翻阅父亲的笔记。最后几页被撕掉了,但在封底内侧粘着一张照片——父亲与一个穿长衫的男子的合影,背景是徐家大门。男子面容模糊,但腰间挂着的玉佩形状特殊,像半个太极。
"这是徐世昌?"
"不,徐叔没这么高。"许墨白仔细辨认,"等等......"他想起徐静姝曾提过她有个留学日本的舅舅,"可能是徐叔的弟弟徐世荣。静姝说他十年前去日本留学后再没回来。"
宋明哲突然竖起手指:"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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