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启德机场的候机厅里,方稷和王昆鹏并排坐着,面前摊开着一份《南华早报》。报纸下,王昆鹏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节奏长短不一——摩尔斯电码。
"实验室有窃听器,吴鸿光会监听后续。"
方稷翻动报纸,同样以指节轻叩回应:"演给谁看?"
王昆鹏端起咖啡杯,借着啜饮的动作低声道:"机场清洁工,右耳戴着耳机,已经第三次经过我们。"
方稷余光扫去——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正慢悠悠地拖着地,耳机线隐没在衣领下。
"小明啊,"方稷突然提高声音,"这次拜访陈教授收获很大吧?"
"嗯!"王昆鹏瞬间切换成学生腔调,"陈老师关于热带作物抗病的观点太精彩了!"
两人相谈甚欢,直到广播响起登机提醒。起身时,方稷"不小心"碰翻了咖啡杯,褐色的液体泼在王昆鹏的白衬衫上。
"老师!这可是新衬衫!"王昆鹏跳起来,声音里带着委屈。
方稷皱眉:"毛手毛脚的,不会躲开吗?"
周围旅客纷纷侧目。王昆鹏咬着嘴唇不说话,抓起行李就往登机口走。方稷冷哼一声,慢悠悠跟在后面。
伊尔-18客机的轰鸣声中,王昆鹏缩在靠窗位置,衬衫上的咖啡渍已经干涸成深褐色。空乘送来毛毯时,方稷故意将两人的毯子叠在一起推过去。
"不用了。"王昆鹏把毯子推回来,声音闷闷的。
方稷冷笑:"翅膀硬了是吧?"
前排乘客好奇地回头张望。王昆鹏把脸转向舷窗,玻璃上倒映出他泛红的眼眶——三分演技,七分真实。他想起了父亲日记里那句"基因没有阶级性",想起了吴鸿光摩挲怀表时的神情。
北京农科院的走廊上,郑国栋正跟陈雪讨论实验数据,突然听见所长办公室传来摔杯子的声音。
"......忘恩负义!"方稷的怒吼穿透木门,"没有冬星项目,你算什么东西?"
门被猛地拉开,王昆鹏脸色铁青地冲出来,差点撞上围观的众人。陈雪想拉住他,却被一把甩开。
"让他走!"方稷站在门口,白大褂上沾着茶渍,"有本事别回来!"
王昆鹏头也不回地跑出大楼,背影单薄得像片秋风中的落叶。
吉隆坡的私人庄园里,吴鸿光听着秘书的汇报,知道了方稷和王小明的争吵。
"有意思。"他放下资料,转向秘书,"查查王小明最近的动向。"
秘书递上电报:"刚收到北京消息,王小明搬出农科院宿舍,在北大附近租了间平房。"
吴鸿光轻轻摇晃着威士忌,冰块碰撞声清脆如铃:"给费舍尔教授准备的'礼物'安排好了吗?"
"都按您吩咐的。"秘书压低声音,"抑郁症诊断书、空掉的安眠药瓶、擦过枪油的毛巾......"
"要体面。"吴鸿光抿了口酒,"教授是聪明人,只是太贪心。"他放下酒杯,"对了,给王小明再寄份邀请函,给他订头等舱。"
北京小胡同里,王昆鹏正在煤油灯下检查包裹。牛皮纸里是本精装的德文专着,扉页上有褪色的钢笔字:
"真理如种子,终将破土。——王慕云 1964"
他的指尖颤抖着抚过父亲的字迹。书页间突然滑出一张照片——年轻的吴鸿光和王慕云站在海德堡的实验室里,共同举着一株麦苗。背面写着:
"7A-S-1966,最后的礼物。"
窗外传来三声猫叫——接头信号。王昆鹏迅速烧掉照片,将灰烬撒进胡同的排水沟。
苏黎世郊外的别墅里,费舍尔教授正愤怒地摔电话:"吴鸿光!专利分成必须提高到30%!"
电话那头,吴鸿光的声音依旧温和:"亲爱的教授,您最近是不是太劳累了?我听说您常失眠?"
"少来这套!没有我的基因剪切技术,你那破公司......"
"当然,您的重要性无可替代。"吴鸿光轻笑,"所以我特意安排了医生明天上门,您一定要好好休息。"
挂断电话后,秘书小声问:"要提前准备讣告吗?"
"不急。"吴鸿光整理着袖扣,"先等北京的消息。"
一周后的深夜,王昆鹏翻进农科院的后墙。保密室里,方稷和赵铁柱正在等他。
"确定了?"赵铁柱直截了当。
王昆鹏点头:"7A-S-1966是批特殊样本,吴鸿光手里只有一半。"他展开地图,"剩下一半在河北山区,我父亲建当时受冲击的时候建立的的秘密种子库,但是具体坐标没有。"
方稷突然问:"你确定要执行'雏鹰计划'?"
灯光下,王昆鹏的脸一半隐在阴影里:"只有我能接近种子库坐标。"
"太危险了!"方稷拍桌,"......"
"他不会。"王昆鹏摸着手腕上的疤痕,"他需要的是王慕云的'学术继承人',不是仇人的儿子。"
窗外,秋蝉发出最后的嘶鸣。赵铁柱沉默地推过一张去广州的火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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