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汇报后勤工作。"
"具体几点?"
"三点......不,四点左右。"
"当时办公室里还有谁?"
"就我们俩......等等,好像秘书也在?"老刘的额头渗出冷汗。
方稷突然合上本子:"韩树理上月15号全天在部里开会,有签到记录。"
老刘的脸"唰"地白了。
凌晨四点,老刘的右腿已经疼得发抖。方稷适时递上两片阿司匹林:"何必呢?您为农科院服务二十年,就落个替罪羊的下场?"
"你不懂......"老刘吞下药片,眼神涣散,"我儿子在东北兵团......"
方稷心头一震——前世资料显示,韩树理曾主管知青安置工作!
"韩树理威胁您?"
老刘的指甲抠进桌沿:"他说......说我儿子偷卖柴油,要送军事法庭......"
"有证据吗?"
"照片!"老刘突然激动起来,"我儿子拎着油桶的背影......但那是帮战友搬东西啊!"
方稷和玻璃后的赵铁柱交换了个眼神——突破口找到了。
天亮时分,老刘终于崩溃。他哆嗦着从内衣口袋摸出把钥匙:"我办公室保险箱......第三格有个绿色笔记本......"
"里面记着什么?"
"他付给我的钱。"老刘抓着头发,"和我儿子所谓罪证的复印本......"
突击检查迅速展开。当保卫干事撬开保险箱时,绿色笔记本赫然在列——但内页全被撕光了,只剩封皮内侧粘着半张发货单,上面印着:
"收货方:香港九龙书局"
军区办公室里,王昆鹏听完汇报却皱起眉:"不够。"
"什么?"
"凭这些动不了韩树理。"王昆鹏用钢笔轻敲桌面,"香港九龙书局是公开的学术机构,发货单没具体内容,老刘的口供也只是间接证据。"
方稷攥紧拳头:"难道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王昆鹏突然笑了,"你知道为什么韩树理要撕掉笔记本内容吗?"
"毁灭证据......"
"不,是因为——"王昆鹏压低声音,"真正的交易记录在另一个人手里。"
窗外,一只知更鸟落在枝头,清脆的鸣叫声中,方稷突然想起个人:
协和医院住院部,方稷穿着白大褂走进307病房。老刘的母亲正在睡觉,床头柜上摆着个相框——老刘穿着军装,站在某个军事基地前。
"阿姨?"方稷轻声唤醒老人,"我是新来的实习医生,给您检查血压。"
老人浑浊的眼睛盯着他:"我儿子周国庆呢?"
"周主任工作忙。"方稷边量血压边问,"您这病多久了?"
"好多年了。"老人突然抓住方稷的手,"同志,我儿子是不是犯错误了?他已经好多天没来了,我这心里发慌......"
方稷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指着照片:"这是在哪拍的?"
"青海,221厂。"老人骄傲地说,"我儿子当年是保卫科标兵,还立过三等功呢!"
回程的吉普车上,赵铁柱猛拍方向盘:"老周以前在核基地干过保卫?那他妈就是个反审讯高手啊!"
方稷却盯着窗外:"通知医院,明天给老太太换病房。"
"啥?"
"换到韩树理岳母隔壁。"
审讯室的灯光调暗了,老周面前摆着一份伪造的会议记录——上面记载着韩树理在院务会上明确表示"老周的事与我无关"。
"看看吧。"赵铁柱把记录推过去,"你的韩主任,昨天下午就把你卖得干干净净。"
老周的嘴角抽了抽,但很快恢复平静:"伪造的。"
"那这个呢?"方稷按下录音机,韩树理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老周这人太贪心,迟早要出事......"
录音是剪辑的,但效果立竿见影——老刘的额头暴起青筋。
"最后给你看个东西。"赵铁柱扔出一张转院单,"你母亲今早突然被转到普通病房,签字的是......"他故意停顿,"韩树理的夫人。"
老周猛地站起,手铐哗啦作响:"我妈怎么了?!"
"别激动。"方稷慢条斯理地说,"就是有人觉得,高干病房该留给'更有价值的人'。"
深夜的审讯室里,老周终于崩溃:"我说......但你们得保证我母亲的治疗不能停!"
"韩树理从三年前就开始偷种子。"他抹了把脸,"最开始是些淘汰品种,后来胆子越来越大......"
赵铁柱追问:"怎么运出去的?"
"农机站的卡车,混在化肥袋里。"老周哆嗦着掏出一把钥匙,"我家里有本黑色账簿。"
方稷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韩树理经手的可不止冬星麦种,还有杂交水稻、抗病棉花的原始亲本!
"还有谁参与?"
老周摇头:"韩树理从不让我们接触上线,只说是'大人物'......"他突然压低声音,"但每次交易前,他都会往广州寄封信,邮票背面有个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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