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派里,藏书阁外突然炸开锅。陆明远叼着没点燃的旱烟杆冲出去,正撞见一群弟子围着张破纸交头接耳,阿福举着书页的手都在发抖:“师叔!幽冥教的人在山下到处发这个!”
泛黄的宣纸上,刺目的标题《妖女误终身》如同一道血痕。开篇便是叶惊鸿化作青面獠牙的魔女,指甲上缠绕着毒蛇,在月黑风高夜潜入玄霄派,用媚术迷惑沈清绝。文字极尽渲染之能事:“那妖女朱唇轻启,吐出丝丝黑雾,沈清绝堂堂玄霄首席,竟如提线木偶般任其摆布,将镇派秘籍双手奉上。” 配图更是夸张,沈清绝满脸泪痕,脚下跪着破碎的玄霄派令牌,旁边配文“魔教妖女魅惑首席弟子,玄霄基业毁于一旦”。短短三日,这本话本传遍大江南北,丐帮弟子在破庙中传阅,茶楼说书人据此改编成段子,甚至有自诩正义的江湖客举着话本,堵在玄霄派山门前,要求掌门清理门户。
陆明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旱烟杆“啪”地折断在掌心:“这分明是往沈师兄和叶姑娘身上泼脏水!”他立刻召集《霸道首席俏妖女》编委会——所谓编委会,不过是他临时拉来的杂役、厨子和几个爱听故事的小弟子。膳堂里,面团和着墨汁在案板上铺开,陆明远用擀面杖当指挥棒,写下新话本“霸道首席追妻火葬场”七个大字。
为了反击,他决定以更夸张的剧情打破偏见。“听好了!”陆明远敲着案板,“第一回就写沈师兄为救叶姑娘,独闯幽冥教地牢!”他故意压低声音,“结果推开牢门——叶姑娘正在教小喽啰做桂花糕!”众人哄笑间,阿福突然举手:“师叔,我觉得沈师兄该为了证明心意,当着全教的面吃掉三斤辣椒!”这个提议让所有人眼睛发亮,连一旁烧火的老仆都凑过来出主意:“再加个情节!两人被困冰窟,靠互相投喂桂花糕把冰面都甜化了!”
于是霸道首席追妻火葬场的新话本内容如下:“沈清绝听闻叶惊鸿被幽冥教叛徒囚禁地牢,手持断剑,独闯十八重机关。推开牢门的刹那,却见红衣女子正手持木铲,教小喽啰如何蒸制桂花糕。” 随着剧情推进,荒诞情节层出不穷:沈清绝为证明心意,当着全教面吞下三斤幽冥教特制的“绝情椒”,辣得眼泪横流却仍嘴硬:“这点痛,怎及得上见不到你的万分之一!”;两人被困寒冰窟,叶惊鸿用软鞭编出绳索,沈清绝则以剑气融冰,最后靠互相投喂桂花糕,竟将千年玄冰都甜得化开。最绝的是,陆明远还加入悬疑线,让沈清绝在追查真相时,意外发现叶惊鸿竟是被天命阁陷害的前武林盟主之女。
两本话本形成鲜明对峙。《妖女误终身》中,叶惊鸿成了覆灭各大门派的幕后黑手,甚至操控沈清绝弑师;而《霸道首席追妻火葬场》里,沈清绝为护叶惊鸿,不惜与整个江湖为敌,在少林寺门前高呼:“若世间容不下她,我便毁了这世间的规矩!” 每当幽冥教话本污蔑叶惊鸿用毒,陆明远便安排沈清绝亲口尝遍天下毒药,证明其清白;当对方抹黑玄霄派勾结外敌,他立刻让书中角色挖出幽冥教伪造书信的证据。
随着剧情白热化,读者也分成两派。支持《妖女误终身》的江湖人坚信正邪不两立,组成“除魔卫道”小队四处宣扬;而追捧《霸道首席追妻火葬场》的书迷则成立“玄幽同心会”,每逢新月便在山顶举办“CP应援大会”,用烟花拼出两人名字。更离谱的是,两个话本中的台词成了流行语,“妖女”派见面互喊“小心魔教诡计”,“玄幽”派则以“沈郎救我”“叶妹莫怕”为暗号。
这场话本战争的影响远超想象。江南书商吴有才嗅到商机,带着烫金契约找上陆明远时,怀里还揣着《妖女误终身》的盗版——他坦言:“不论正反,有争议就有银子!” 陆明远目光扫过他腰间玉佩上的藤蔓花纹,与小顺子带回的碎玉相似,心中暗笑,表面却热情揽住对方肩膀:“吴老板,我这还有个‘月老灯寻宝计划’,咱们好好聊聊……” 此后,玄幽CP周边如雨后春笋,面具、兵器模型、桂花糕礼盒供不应求,而陆明远库房里的碎玉线索,也随着话本的畅销越积越多。
不出半月,江湖掀起了“玄幽热”。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拍着惊堂木,讲着两人在断魂崖下的浪漫邂逅;绣庄推出“玄幽同心结”,上面绣着沈清绝的剑和叶惊鸿的软鞭;最离谱的是,汴梁城的孩童们玩起了角色扮演游戏,男孩们戴着沈清绝的面具,女孩们挥舞着迷你软鞭,嘴里喊着:“沈郎救我!”
陆明远趁机推出限量版周边:能发光的玄幽CP面具、会唱歌的桂花糕八音盒,甚至还有号称“吃了就能找到真爱”的玄幽牌桂花糕。这些商品刚一上市就被抢购一空,吴有才数着银子笑得合不拢嘴,却没发现自己的账本上,多了几笔奇怪的支出——用于“采购神秘图腾碎玉”。
而此时的幽冥教,教主正戴着沈清绝的面具,对着镜子练习耍剑。护法站在一旁,手里捧着《霸道首席追妻火葬场》,表情比吃了黄连还苦:“教主,咱们的《妖女误终身》根本没人看,现在连教里的弟子都在嗑‘玄幽CP’……”教主突然转身,面具上的剑穗扫过护法的脸:“立刻派人联系江湖百晓生,我要投资话本续集!顺便问问,能不能给我安排个帅气的配角?”
小顺子在厨房接到任务时,差点把刚蒸好的桂花糕摔在地上。他连夜用糖霜在糕点上画出密信:“教主想入股,疑似有碎玉线索。”陆明远收到信后,望着窗外的明月,旱烟杆在掌心转得飞快。咸鱼适时提醒:“宿主,吴有才和教主的举动都很可疑,他们似乎都在寻找碎玉。”
“这不正好?”陆明远嘴角勾起坏笑,“就让他们在话本的糖衣炮弹里,乖乖交出线索。通知下去,下一期话本要加个重磅剧情——玄幽CP为寻找月老灯,发现神秘组织‘天命阁’的阴谋!”他顿了顿,补充道:“对了,再推出玄幽CP联名款‘寻灯地图’,就说集齐十张能兑换神秘大礼!”
随着新一期话本上市,江湖再次沸腾。而陆明远则躲在玄霄派的库房里,看着堆积如山的银子和越来越多的碎玉线索,满意地哼起了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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