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县衙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林小溪站在堂下,袖中藏着陈忠临终前塞给她的密信。昨夜西街枯井旁,那个自称林府旧仆的老者交给她的不仅是证据,还有半块刻着云纹的玉佩——与聚贤楼掌柜腰间的配饰分毫不差。
"升堂——"衙役的吆喝声惊飞了檐角的麻雀。县太爷往惊堂木上哈了口气,目光在林小溪和聚贤楼掌柜刘景安之间游移:"昨日有人状告醉仙楼,今日又有人反告聚贤楼,本县...本县倒要看看你们谁能拿出真凭实据!"
刘景安率先出列,锦缎袖口闪过冷光:"大人,醉仙楼用变质食材已是人赃并获,若不严惩,恐寒了县城百姓的心!"他身后的小厮抬出几筐腐烂的菜蔬,臭味顿时弥漫公堂。
林小溪却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个粗陶坛子:"这是我昨日从聚贤楼后厨'借'来的酱料。"坛盖掀开的瞬间,一股酸败之气扑面而来,围观百姓纷纷掩鼻——这与醉仙楼酱菜的鲜香截然不同。
"大人可知,"她用银筷挑起一丝酱料,"正宗的三伏酱菜需用雪水、花椒、八角慢腌,封坛时要滴三滴白酒防虫。"她忽然转身盯着刘景安,"而聚贤楼的酱菜里,为何会有云纹阁特有的迷迭香?"
刘景安的瞳孔骤缩,下意识摸向袖口的云纹刺绣。林小溪趁热打铁,朝王大牛使了个眼色。少年猎户扛着木箱闯入公堂,箱中滚出的竟是聚贤楼用来腌制食材的大缸,内壁上赫然印着"云纹阁专用"的字样。
"这、这是栽赃!"刘景安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师爷。
"是不是栽赃,尝尝便知。"林小溪从袖中取出两个瓷碟,分别盛着醉仙楼与聚贤楼的酱黄瓜。县太爷犹豫着尝了一口,当场皱起眉头——聚贤楼的酱菜果然有股子霉味,而醉仙楼的爽脆酸甜,分明是用了秘传手法。
"大人请看,"林大山忽然站出,粗糙的手掌展开,露出半张带血的银票,"这是小人在聚贤楼后巷捡到的,上面盖着云纹阁的暗印。"他的声音虽有些发颤,却字字清晰,显然是昨夜在妻子的督促下 rehearsed 过无数遍。
李翠花紧跟着呈上一罐梅子酱:"这是我家传了十八年的手艺,能保存十年不腐。聚贤楼的酱菜三天发酸,分明是用了变质食材后,想借我女儿的手顶罪!"她的银簪在晨光中闪过,簪头"膳"字与林小溪眼角的胎记相映成趣。
刘景安见势不妙,突然抽出腰间短刀刺向林小溪。王大牛眼疾手快,猎刀出鞘挡在她身前,刀刃相交迸出火花——这是他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展现猎人的身手,少年的脸因愤怒而涨红,却稳稳将她护在身后。
"县太爷难道不想知道,"林小溪趁乱抛出重磅炸弹,"为何聚贤楼的食材箱上,都印着与端妃娘娘轿辇相同的云纹?"此话一出,堂下哗然,县太爷的惊堂木"当啷"落地——他当然知道端妃此行微服私访,正住在聚贤楼。
就在此时,陈忠的徒弟突然闯入,捧着一本血迹斑斑的账册:"这是聚贤楼勾结业衙的证据!"账册翻开,每页都详细记录着向县太爷、师爷等人输送的"月例",其中赫然夹着几封与云纹阁往来的密信。
"你、你竟敢..."刘景安的手指指向林小溪,却在触及她眼角胎记的瞬间骤然凝固。那抹淡红的印记,与他后颈被梅花酱灼伤的疤痕如出一辙——那不是胎记,而是林氏膳房独有的"梅花烙"。
县太爷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一拍惊堂木:"案情已然明了,聚贤楼恶意栽赃,查封!"刘景安想要逃跑,却被王大牛一脚踹翻在地,猎刀抵在他咽喉处,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冷硬:"再动,就尝尝血的味道。"
公堂外响起百姓的欢呼声,小宝蹦跳着扑进林小溪怀里,手里还攥着从聚贤楼小厮身上顺来的玉佩:"姐姐!这个和你的坠子好像!"两枚玉佩拼合的瞬间,林小溪听见系统消失前的嗡鸣——那是跨越十八年的共鸣。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她俯视着刘景安,看见他眼底闪过的惊恐,"云纹阁灭我满门时,你是不是就在火场?"
刘景安忽然笑了,血迹从嘴角溢出:"林小姐聪明,可你以为扳倒一个聚贤楼,就能动摇云纹阁的根基?端妃娘娘的膳房里,还藏着当年你母亲的..."话未说完,他突然抽搐着断了气,齿间渗出黑血——竟是服了毒。
县衙后院,林小溪望着刘景安的尸体,指尖抚过他后颈的梅花烙。李翠花颤抖着替她理了理衣襟,这次没再唠叨,而是轻声说:"你母亲临产前,曾给我看过这个印记...她说,这是膳房传人才能拥有的记号。"
王大牛将染血的猎刀收入鞘中,忽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在聚贤楼后厨找到的,像是给端妃的密信。"林小溪展开信纸,上面只有短短一句:"林氏遗孤已除,梅花秘酱将至。"落款的云纹印章下,隐约可见半朵梅花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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