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晶石的残片冰冷刺骨,紧贴着辰阳破败的肉身,那种深入骨髓的剧痛仿佛要将他撕裂。不仅仅是躯体能量枯竭的空虚,更是神魂之火濒临熄灭的摇曳,以及一种来自宇宙本源伤痛的直接反馈——他与法则之茧建立的那个微小节点,正以一种极其原始且野蛮的方式,将茧内驳杂、狂暴却又蕴含本源力量的法则碎片,一丝丝地强行导入他的体内。
这个过程,没有循序渐进,没有温和炼化,只有最直接的冲击与融合。就像将带着尖锐棱角的碎石块,塞入脆弱的血管。每一点能量的涌入,都伴随着经脉的撕裂感、窍穴的刺痛感,以及神魂深处仿佛被无数细针扎刺的痉挛。这是一种比单纯的伤痛更加残酷的折磨,因为你知道这是恢复的唯一途径,却不得不忍受其带来的极致苦楚。
辰阳咬紧牙关,牙龈渗出了血迹,意识像是在狂风暴雨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他本能地催动体内残存的、与那枚符文节点相连的混沌秩序法力,并非像往常那样运转《吞灵造化诀》进行吞噬和炼化,而是一种更接近于符文铭刻时的状态——调和。
他将那缕微弱的混沌秩序法力,作为过滤器,作为粘合剂,也作为一种低语的“序”。他不是在吸收,而是在引导、转化和重塑。他观想法则之茧壁面符文印记的结构,感知其与茧内那缕探入的法力形成的微弱共鸣。他试图将这种共鸣,复制到自己体内对这些强行涌入的法则碎片的处理上。
这不是功法,而是一种基于对“调和”、“粘合”法则的本能运用和深层感悟。他需要在这混乱驳杂的能量流中,找到一丝秩序的脉络,找到它们彼此之间虽然破碎却曾存在的“粘合”点,然后用自己微弱的混沌秩序法力,去“缝合”,去“梳理”,将其转化为能够滋养他身体和神魂的纯净能量。
这个过程异常缓慢,效率低下,而且随时可能因为一丝差错而引发法则碎片的彻底暴动,将他脆弱的经脉和识海瞬间摧毁。但他没有选择。他必须在死亡的边缘,进行这场刀尖上的恢复。
就在他全身心投入这场痛苦的转化时,那股冰冷、古老的威压再次如潮水般涌来,比之前更加凝实,更加具有侵略性。它没有形成具体的攻击,但那种无形的压力,直接作用在辰阳的神魂之上,仿佛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正试图将他的意识捏碎。
这是古老之影的施压!它感知到了辰阳的恢复,感知到了那个微弱却顽强的符文节点正在从法则之茧中汲取力量。它不会允许这种“修复”的尝试。
随之而来的,是核心区域环境的剧烈变化。远处的法则断裂点传来了更加刺耳的尖啸,虚无之气翻腾涌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搅动得更加狂暴。头顶的阴影变得更为浓稠,其边缘不再仅仅是不祥的光泽,而是开始隐隐浮现出某种扭曲、古老的符文轮廓,它们并非实体,却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法则波动,似乎与核心区域的法则伤痕遥遥呼应,试图引动更深层的崩塌。
古老之影没有直接攻击辰阳,因为它知道,此刻的辰阳虚弱不堪,一击即可毙命。更重要的是,它似乎在利用辰阳与法则之茧建立的联系,试图通过这个连接点,从外部干扰法则之茧内部,加剧“框架之残魂”的狂暴。它想让残魂彻底失控,撕裂茧壁,从而为自己进入核心区域打开更大的通道。
这是一种阳谋,也是一种毒计。它将辰阳的恢复过程,变成了一个引爆内部危机的导火索。
辰阳在三重炼狱中煎熬:濒死的身体、古老之影的威压、以及法则之茧内残魂因外部干扰而隐约加剧的骚动。但他并未因此绝望。痛苦,反而让他的思维更加清晰。
他感知着古老之影威压的源头和特性。那种力量,古老、冰冷、充满侵蚀性,与法则之茧的本源力量截然不同,却又懂得如何利用核心区域的混乱法则。他意识到,古老之影并非纯粹的破坏,它更像是一种寄生或吞噬者,它需要法则之茧的崩解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在极度的虚弱下,辰阳无法主动防御,但他有智慧。他没有去对抗那股威压,而是将所有意识集中在那枚符文节点上。他开始尝试利用核心区域本身混乱驳杂的法则波动,去“隐藏”这个节点。他 subtly 调整着节点与他自身法力丝线的连接频率和能量波动,让它们尽可能地融入周围混乱的法则背景中,变得不那么突兀,不那么容易被古老之影精确锁定。
这就像是在一个喧闹的集市中,发出一个微弱的、与周遭环境相似的声音,从而避免被专门搜寻。他利用了“序”与“乱”的辩证关系——在极致的混乱中,最细微的秩序反而容易被淹没。他将自己的“调和”与“粘合”之力,不再是单纯的修复,而是带上了一层“伪装”。
与此同时,他通过那缕探入法则之茧的法力丝线,感知着“框架之残魂”的波动。古老之影的外部干扰确实在加剧残魂的躁动,那种痛苦、愤怒和混乱的洪流更加汹涌。但奇妙的是,之前那一闪而过的“停滞”或“疑惑”,虽然被更强的狂暴所掩盖,却并未完全消失。它像是深埋在海底的一块礁石,虽然海面波涛汹涌,但它依旧稳固地存在于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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