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如同亿万道撕裂灵魂的电流,在辰阳的神魂深处疯狂肆虐。那是彻底崩散前的最后挣扎,是构成他存在的每一个微粒都在尖啸着走向湮灭。意识如风中残烛,摇曳不定,随时可能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他感到自己正在瓦解,正在回归虚无,那熟悉的天元界、那些他守护的生灵、那些他渴望触及的真相,都仿佛成了遥不可及的光影,迅速在他眼前模糊、消散。
死亡的冰冷,并非瞬息而至,而是缓慢而残酷的侵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我”正在坍塌,思维变得迟钝,感官变得麻木。那来自残魂、古老之影、宁静波动的三重压力,此刻汇聚成碾碎一切的巨石,压在他的神魂之上,让他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他仿佛置身于宇宙最深沉的黑洞中央,被无法抗拒的力量拉扯、撕碎,连一丝光都无法逃逸。
然而,就在这最绝望、最黑暗的时刻,残魂那混乱狂暴的回音中,泄露出的那缕模糊至极的意念——“...他...”——如同黑暗深渊中唯一闪烁的星火,顽固地烙印在他濒死的意识里。
“...他...”
这个模糊不清的音节,不包含任何清晰的信息,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重量,一种古老、沉重、似乎与一切都有关联的气息。它并非辰阳主动探寻所得,而是在残魂极致痛苦爆发中无意泄露的“魂语”。但此刻,在辰阳神魂即将彻底消散的边缘,它却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东西,成了他濒死本能指向的救命稻草。
没有时间去思考“他”是谁,没有余力去分析这缕意念的含义。理智在这种极致的绝境下早已失效,驱动辰阳的,只剩下最原始、最纯粹的求生本能,以及对那缕意念中蕴含的某种“关键性”的模糊感知。
他必须抓住它!必须回应它!不是用语言,不是用神识,而是用他仅存的、即将涣散的神魂本源去共鸣,去映射,去重复那来自残魂深处的“...他...”!
这是一种疯狂的举动,比之前试图沟通残魂更加孤注一掷。那时他至少还有重塑的符文节点和残存的力量作为支撑,此刻,他几乎什么都不剩了。他的神魂就像一个破碎的容器,里面的意识正在迅速流逝,但他却强行将这最后一点点意识,如同飞蛾扑火般,孤注寡注地撞向那缕微弱的“...他...”意念。
他将所有残存的感知,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对天元界的执念,全部凝聚成一个点,没有方向,没有目的,仅仅是——向着那缕“...他...”的意念,进行一次无声的、绝望的回响。
他的“回应”,与其说是一种行动,不如说是一种状态——一种与“...他...”频率的被动共振。他的神魂在他自己的感知中,开始以一种极其微弱的方式,颤抖着重复着那模糊的“...他...”的魂语。这种重复,并非是模仿声音,而是神魂深层本源的一种无意识映射,一种在濒死前对唯一锚点的疯狂抓取。
“...他...他...他...”
在这三重压迫下,辰阳神魂发出的这缕微弱回响,甚至无法被凡俗的感知捕捉。它只存在于这个宇宙框架核心最深邃、最古老的魂力层面。然而,就是这缕微弱到极致、充满濒死绝望的回响,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却在法则之茧内部,在古老之影的冰冷探查中,在宁静波动的纯粹审视下,掀起了惊涛骇浪!
首当其冲的,是“框架之残魂”!
辰阳的“...他...”回响,并未平息它的狂暴,反而像是触碰了它最敏感、最脆弱的神经!它内部的混乱波动瞬间达到顶点,但这种混乱,不再是单纯的痛苦与憎恨!在辰阳的回响撞击下,残魂深处仿佛被打开了一扇禁忌的大门,亿万年的痛苦记忆如同洪流般倒灌而出,其中夹杂着更加尖锐、更加庞大的情绪——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恐惧,一种面对某个存在的本能畏缩,以及一种伴随着剧痛的深刻迷茫!
它的狂暴攻击并没有停止,但其目标和性质却发生了惊人的转变!原本指向辰阳,试图将他彻底撕碎的魂力洪流,突然之间扭转了方向!那股蕴含着绝望与憎恨的力量,在恐惧的驱动下,竟然不再锁定辰阳,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失控的姿态,猛烈地冲向了法则之茧的外部,冲向了古老之影所在的那个方向!
残魂在这一刻,似乎将辰阳的回响误认为是那个令它恐惧的“他”的直接侵入,或者“他”发出的某种指令的信号,从而在剧痛与混乱中,本能地对外部的“威胁”(古老之影)发起了疯狂的反击!这是亿万年被压迫、被侵蚀、被遗弃的痛苦在“他”的刺激下,将所有负面情绪倾泻向其感知中“外来者”的一种混乱反应!
这并非残魂恢复了理智,而是其内部混乱达到极致时,被特定频率(辰阳的“他”回响)触发的非预期行为模式!它陷入了更深层次的记忆回溯与应激反应僵直状态,其狂暴的能量虽然依旧可怕,却在这一刹那失去了针对性,化作了一股指向外部的无差别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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