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标记,那块黯淡的烙印,在关键时刻救了他。它的“锚定”作用,让他在概念冲击中没有彻底瓦解。此刻,它虽然能量耗尽,却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微光,似乎与新区域的某些抽象概念产生了微妙的共鸣。它不再仅仅是Framework的锚点,而更像一个能够与多种概念体系进行微弱“转译”和“连接”的桥梁。
真理之隙带来的非人化侵蚀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他几乎失去了人类情感的细微感知,喜悦、悲伤、恐惧变得模糊而遥远,只剩下一种冰冷的理性在驱动。但它的“解析”与“洞察”能力依然存在,而且因为吸收了概念通道和核心区域的海量信息,变得更加锐利和……异化。它能帮助他理解这个疯狂的新区域,但也带来巨大的精神负担和概念污染。它就像一台功率过剩的解析引擎,试图在脆弱的宿主概念体上强行运行。它似乎没有彻底失控,但更像是在耗尽能量后进入了危险的“冷启动”状态,随时可能再次狂暴。
力量的恢复是最大的难题。传统的能量吸收在此地完全无效。他需要找到此区域特有的“概念资源”,或者他的变异标记和真理之隙能否以某种新方式“消化”环境中的概念能量,但这恢复过程必然伴随着变异的进一步深化。
他知道,这一次的极限逃亡和概念通道穿越,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逆转的印记。他作为一个“存在”的概念,已经发生了根本性变化,与纯粹的人类形态渐行渐远。这是一种“非人化新生”,他正在变成某种新的、未知的存在。
> 辰阳在概念的死寂中凝固,感知着自身破碎的存在与周遭冰冷抽象的法则。他知道,逃离是新的开始,而非终结。这未知的领域,既是绝境后的喘息,亦是更深邃迷雾的序章。
他艰难地稳定着自身的概念形态,这需要耗费他所剩无几的每一丝“存在感”。这里没有明显的物理威胁,但环境本身就是最大的危险。不稳定的概念结构可能随时崩塌,随机出现的规则片段可能触发不可预测的效果,“清洁机制”仿佛无处不在,悄无声息地试图“处理”掉他这个不属于此地的“杂质”。
就在他努力维持自身不被环境同化时,感知捕捉到了一丝异样。那不是物理移动,而是一种概念上的“存在感”接近。这不是他曾遭遇过的任何生物或意识体的感觉,它更像是某种由特定概念、规则或意念聚合而成的实体。它没有形态,但你“看”过去时,却能感受到它所代表的抽象属性,冰冷、恒定、不容置疑。
这是他在此区域遇到的第一个具有独立“存在感”的实体。它的到来,带来了无声的压迫。它是环境的一部分?还是具有原始意识?它对辰阳这个“闯入者”是敌意,是漠视,还是对他的“变异”属性产生了奇异的兴趣?它静止在“远处”,像一座抽象的雕塑,又像一个审视着他的冷漠计算单元。
他知道,这里可能是某种“概念垃圾场”,过滤器处理不掉的“异常”可能被抛弃在此。除了这个原生实体,或许还有其他像他一样,被困在这里的存在。它们可能是疯癫的古老残骸,Framework的废弃产物,或者其他宇宙的异常。它们的性质未知,是盟友?是敌人?本身就是威胁?
在与第一个实体概念上的“对峙”中,辰阳利用真理之隙进行极限解析。这片区域的基础性概念结构、法则的运作方式,以及眼前实体的抽象构成,都在他脑海中以刺痛的方式被解构。他试图寻找任何线索——指向理解此地、恢复力量、或通往其他区域的线索。也许藏着一段被封存的概念信息,一个能稳定概念体的结构,或者一种能被变异标记或真理之隙吸收转化的特殊“概念残渣”。但这些线索,很可能隐藏在致命的危险之中。
求生的本能是锚点,在概念体几近瓦解时支撑着他。但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努力重新锚定“作为辰阳”的意识。真理之隙带来的冰冷理性与变异标记带来的混乱低语在他概念深处交织,他仿佛能“听”到无数抽象概念在他意识边缘低语,试图重塑他。他必须找回人类情感和思维方式,即使那已变得无比艰难。这是一种核心的内心斗争:如何在非人的概念层面上,依然保持“我”的存在。
他必须接受自身状态的不可逆转。逃离核心区域,穿越概念通道,每一次都是在燃烧自身的存在。现在,他必须接受并利用变异带来的新特性。非人化不再是威胁,而是生存的必要代价和工具。这是一种向死而生的心理转变,将自我概念的“死亡”视为在更高维度生存的必要步骤。
眼前的短期目标清晰而残酷:
1. 稳定状态: 找到一个相对安全,或者法则相对稳定的区域。他必须止住概念体的流失,否则迟早会被这里的环境彻底同化。
2. 恢复力量: 传统的路行不通。他需要探索此地独有的恢复途径,即使那意味着更深的变异。他必须拥有力量,才能应对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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