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爬到老榆树梢,陈峰擦了擦额头汗。铁锅里的汤咕嘟着,星斑浮得更密,像撒了把碎银。王二刚端走最后一碗,竹帘被风掀起,人影投进来,凉丝丝的。
"陈兄弟。"
陈峰抬头,月白武服,寒星剑挂在腰侧——是苏清雪。剑穗子颤了颤,发出细响,像冰珠子落玉盘。她身后跟着个灰袍老者,抱着黑黢黢的铜匣子,匣盖上刻着七星图。
"这是苏家养的星阵师,张师傅。"苏清雪指了指老者,"想看看你这汤里的星能。"
张师傅把铜匣子往条凳上一搁,从匣子里抽出根细铜管。陈峰舀了半碗汤递过去,铜管刚触到汤面,铜匣子突然"嗡"地响起来,表盘上的银针转得飞似的。
"无属性?"张师傅眯起眼,"苏家食武阁的药膳,最少带木属性。"他拨了拨表盘侧的铜钮,"融合率...七成五?"
苏清雪凑近看,眉峰动了动:"金阁的星阵,最多六成。"
陈峰捏着汤勺,手心里沁汗。前日李守真给的《星鉴》残页还在怀里,硌得慌。他想起母亲昨夜咳得轻了些,痰里的血丝淡得像根头发丝。
"我想跟你合作。"苏清雪突然说,"研究这口锅的星能转化法子。"她指尖碰了碰寒星剑,"我能弄到星草,能让药铺老张头加量——你娘的病,得用星能养着。"
陈峰喉结动了动。汤勺在锅里搅出个漩涡,星斑碎了又聚。他想起母亲蜷在破竹床上的样子,想起药罐里飘着的星草叶,小指甲盖大的一片,要五枚凡级星核。
"成。"他说,声音哑得像砂纸。
苏清雪点头,转身要走。寒星剑突然"铮"地响了一声,震得剑穗子直颤。她低头摸剑鞘,指节发白:"这剑...最近总这样。"
张师傅凑过来瞅了瞅,挠了挠后脑勺:"许是汤里的星能纯,剑爱凑这个热闹。"
日头偏西时,队伍里挤进来个瘦高个。左小腿绑着渗血的白毛巾,一瘸一拐的,眉骨有颗朱砂痣,红得扎眼。陈峰舀汤时,见他袖管里滑出个灰布囊,边角绣着小星星——跟天枢盟的星能布囊一个样。
"给我来碗。"他声音发哑,像是喉咙里塞了团棉花。
陈峰递过碗,布囊擦过手背,凉得像块冰。那瘦子端着碗往边上挪,背对着竹棚。陈峰眯起眼,见他另只手在布囊里摸,汤面的星斑忽闪了下,像被风吹散的萤火。
收摊时,陈峰蹲在锅前擦铁沿。《星鉴》残页贴在碗底,边角泛着淡金——有星能被抽走的味儿。他把残页揣回怀里,抬头正见吴伯蹲在竹棚边剥毛豆,豆壳"噼啪"落进破瓷盆。
"今儿那白毛巾裹伤的,生面孔。"吴伯捏着颗毛豆,指甲盖掐出道缝,"夜市盟的星能灯,照不穿他的布囊。"
陈峰扫了眼摊位角落的星能灯,暖黄的光裹着星斑,果然没往那瘦子脚边淌。他想起周林——天枢盟的星捕,左小腿绑白毛巾,眉骨朱砂痣。李守真说过,星捕专盯异常星能载体。
"明儿我让阿三守着。"吴伯把剥好的毛豆倒进碗里,"那布囊再敢凑近,砸了他的锅。"
陈峰应了声,蹲下身收竹凳。星陨锅还温着,铁沿上凝着层薄汤,舔起来有股子涩味儿——是被抽走星能的苦。他摸了摸锅沿的北斗纹路,想起李守真说的"星卫",想起父亲留下的锈铁,心口烧得慌。
"收摊了?"苏清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抱着个蓝布包,递过来:"这是星草,够你娘喝半月的。"
陈峰接过,布包沉甸甸的,有星草的清香气。他抬头看她,月白武服被夕阳染成橘红,寒星剑的影子拖在地上,像道亮闪闪的河。
"明儿来食武阁。"苏清雪转身要走,又停住脚,"你那口锅...或许跟我苏家的星阵,能捣鼓出些新玩意儿。"
陈峰望着她的背影,直到被夜市的人流吞没。风卷着汤香飘过来,混着星草的甜。他扛起星陨锅,铁锅里的余温透过布垫,烫得手心发红——像母亲从前捂他冻僵的手,暖得直往骨头缝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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