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跑得急,汗珠子顺着下巴砸在围裙上。老张头的冰摊在夜市东头,他掀开棉帘子,雷纹鱼还冻在冰块里,银灰色鱼身泛着细碎雷光。"小峰,这鱼金贵,"老张头搓着冻红的手,"昨儿半夜从陨星海捞的,雷属性浓得扎手。"陈峰道了谢,用布包好鱼,往汤斗场跑。
汤斗场里支着两口大灶。陈峰的星陨锅在左,铁勺王的青铁锅在右。苏清雪站在锅边,正把赤焰椒掰成小段——红亮亮的椒子落进木盆,溅起几点火星。"慢着,"她抬头,"这椒子火属性太冲,得去蒂。"陈峰摸出《星鉴》残卷,残页上泛着淡紫微光,一行小字浮出来:"雷火相冲,去蒂留籽,星能可融。"他心头一热,依言摘了椒蒂。
"次锅规则——"老金头叼着旱烟杆站上高凳,"融合相克属性。雷与火,今日的题。"台下响起抽气声。雷火相冲是星能大忌,寻常星能师碰着这两属,要么炸锅,要么汤里带毒。铁勺王在对面擦着铁勺,勺身的聚星阵纹闪了闪:"小峰,可别学你爹硬来。"陈峰没接话,把雷纹鱼往案板上一放——鱼身的冰碴子"咔"地裂开,几缕细雷光钻进他指缝。
星陨锅"嗡"地响了一声。陈峰掀开锅盖,锅底的星纹突然亮起来,像有活物在游动。他想起昨夜《星鉴》里的图:雷火二星交缠,中间压着枚黑锅。"就这么来。"他咬咬牙,先下赤焰椒。椒子落进滚汤,"刺啦"一声,火星子顺着锅沿往上蹿,在半空凝成小红云。苏清雪退后半步,手按在寒星剑上——剑鞘沾了星能,泛出淡蓝光晕。
接着是雷纹鱼。陈峰抄起鱼背往锅里一送,银灰色鱼身刚碰着汤面,鱼鳍上的雷光"唰"地炸开,像把碎银撒进火盆。火星和雷光在汤里撞成一团,陈峰心提到嗓子眼——可星陨锅的星纹转得更快了,红的火、银的雷被搅成金紫色,在汤面打着旋儿。"成了!"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鼓。汤面浮起层金紫油花,香气混着雷的清冽、火的辛辣,直往人鼻子里钻。
铁勺王那边动静小些。他选了木属性星草配赤焰椒——木火相生是稳妥路子。陈峰瞥见他往草筐里摸了把,指尖在星草上顿了顿。那星草叶尖泛着暗紫,不像寻常星草的翠绿。"带血的。"陈峰心里"咯噔"一下。他尝过带血星能的味儿,甜里带腥,像锈了的铜钱。铁勺王把星草扔进锅,青铁锅的汤面立刻起了变化——原本清亮的木属性绿光里,渗出丝丝黑纹,像墨汁滴进清水。
汤评师老钱举着水晶板过来。第一块板按在陈峰锅上,汤滴刚落,板面"轰"地亮起金紫强光。"融合率八成五!"老钱瞪圆眼睛,"雷火相克能融到这地步,头回见!"台下炸开锅,有人喊"星陨锅神了",有人往陈峰摊位扔铜钱。陈峰没顾上看,目光锁着铁勺王的锅——老钱的第二块板刚按上去,板面突然冒起黑烟,"咔"地裂成两半。
"黑纹...带血星能!"老钱倒退两步,手指直抖。铁勺王的汤面浮着层黑油,正"咕嘟咕嘟"冒着泡,腥气混着焦糊味儿冲得人睁不开眼。陈峰想起母亲喝药时的模样——那碗药也是这么黑,苦得人直呕。他攥紧锅沿,星陨锅的星纹突然烫起来,像在替他烧胸中那团火。
苏清雪走过来,寒星剑"嗡"地出鞘半寸。"铁叔,"她声音冷得像冰,"这星草哪儿来的?"铁勺王背对着他们,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陈峰看见他虎口的焦痕在抖——那是当年熬带血星能汤留下的。"苏明远给的,"铁勺王哑着嗓子,"说能提融合率...我鬼迷心窍了。"
人群里传来骂声。"带血星草害人!铁勺王晚节不保!"陈峰望着铁勺王佝偻的背影,想起昨夜他说"你爹是条硬汉子"时的眼神。汤斗场的风卷着残叶刮过,吹得星陨锅的星纹忽明忽暗。该来的,既然来了,总得接个清楚——他望着锅里金紫的汤,又想起周林被拖走时的闷哼,想起地下可能还藏着更多带血的星能。
老金头的旱烟杆敲在栏杆上:"次锅,陈峰胜!"
陈峰没应声。他盛了碗汤,走到铁勺王跟前。汤面的金紫油花晃着,像极了星陨锅残片上的星辉。"尝尝?"他说,"雷火同锅,不炸。"
铁勺王抬起头,眼里有泪在转。他捧过碗,吹了吹,抿了一口。汤的热乎气儿糊在脸上,把皱纹都烫软了。"像你爹熬的,"他轻声说,"当年守星门那会儿,他也爱这么调和星能。"
苏清雪走过来,把剑鞘往陈峰手里一塞。"收着,"她指了指星陨锅,"明儿,该去查查苏明远的星材路子了。"陈峰点头,看见她发梢沾着汤的金紫光,像落了颗星子。
夜渐深了。汤斗场的灯一盏盏灭了,只剩陈峰的星陨锅还亮着——金紫的汤面映着天,把他和苏清雪的影子拉得老长。铁勺王蹲在锅边,用铁勺刮着锅底的星纹,像在刮自己心里的锈。
该来的,既然来了,总得接个清楚——陈峰摸了摸怀里的《星鉴》,又看了看星陨锅残片上的星辉。有些事,才刚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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