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清晨,青河市的雾还没散透。夜市外区的腌菜摊前,老吴头正蹲在煤炉边拨火,竹匾里的酸黄瓜挂着白霜,他哈着气搓手,嘴里念叨:"这鬼天儿,汤摊的小陈该来支棚子了。"
陈峰的蓝布围裙搭在臂弯里,刚转过街角就瞧见个灰衣斗笠的人影。那人脚步虚浮,像是踩着薄冰,走到腌菜摊前时踉跄一栽——老吴头的陶坛"哐当"撞在青石板上,酸水混着碎瓷片溅了满地。
"对不住,对不住。"斗笠下传来沙哑的赔罪声,那人弯腰去捡碎坛,指尖擦过石板缝时微微一顿。陈峰眼尖,见他斗笠边缘垂下的灰布被风掀起一角,左脸有道刀疤,从眉骨斜贯到下颌。
"李叔?"陈峰捏紧围裙带,喉咙发紧。三天前在废弃酒窖,这道刀疤的主人曾用星能在他手背上刻下聚星阵图,说"星卫的种,该见见天日了"。
李守真的斗笠压得更低,只露出半张嘴:"小友莫认生,在下天枢盟星监,今日巡查夜市。"他蹲下身,用指节叩了叩被酸水浸透的青石板——"咔"一声轻响,石板缝里渗出暗红星能,像血珠子顺着石纹爬。
陈峰的《星鉴》在怀里发烫。他想起昨夜摊开残卷时,卷角浮现的图纹:青石板下刻着三头蛇缠日的符阵,旁注"天枢·血炼,活人怨气凝星能,毁星窍断轮回"。此刻眼前的石缝里,暗红星能正沿着同样的纹路蔓延。
"有人动了血炼阵!"老吴头惊得后退两步,撞翻了装花椒的木盆。
斜刺里窜出个瘸腿汉子,左小腿绑着渗血的白毛巾,眉骨上一颗朱砂痣格外扎眼。"我来帮着收拾!"他弓着背去捡碎坛,可刚弯腰,地面突然轻轻一震——陈峰早把星陨锅埋在腌菜摊地下半尺,锅底的银雾正像海绵似的吸着血炼星能,连带着青石板都跟着颤。
瘸腿汉子"哎哟"一声栽倒,白毛巾滑落,露出左小腿上的刺青:七颗星连成勺状,正是天枢盟星捕的标记。
"周林?"李守真的声音陡然冷了,斗笠"唰"地掀开,刀疤在晨雾里泛着青,"天枢盟星捕私闯夜市,当街破坏星能载体摊位,该当何罪?"
周林爬起来时脸色发白,捂着小腿直抽气:"误会!小的是来买腌菜的......"
"买腌菜带星能锁?"陈峰蹲下身,从周林跌倒的地方捡起块黑铁。那东西拇指大小,刻着细密的星纹,正是天枢盟用来封锁星能载体的锁具——三日前腌菜坛底翻涌的星能,原是被这玩意儿压着。
李守真跨前一步,腰间锈剑"嗡"地轻鸣。陈峰见过这剑,三日前在酒窖,剑脊上"星卫"二字曾被李守真用星能擦得发亮。"跟我回分盟。"李守真扯住周林的衣领,指腹压在他眉骨的朱砂痣上,"你这标记,该去星牢里养着。"
周林突然暴起,右掌成爪直插李守真咽喉!陈峰眼疾手快,抄起脚边的星陨锅砸过去——锅底的银雾裹着刚吸的血炼星能,"砰"地撞在周林腕间。他闷哼一声,攻势顿了半拍,李守真的锈剑已抵住他后颈。
"星捕动武,罪加三等。"李守真的刀疤跟着嘴角扯动,"你当夜市是天枢盟的后院?"
陈峰望着地上的血炼符阵,又看了看怀里发烫的《星鉴》。石板缝里的暗红星能还在爬,像条蛇,正往他埋锅的方向钻——星陨锅的银雾却越冒越浓,把那蛇头一点点吞了进去。
"老吴头,"陈峰弯腰捡起块碎坛片,刮下点暗红星能收进瓦罐,"今日收摊早,您去内区找苏姑娘,说我请她看样东西。"
李守真押着周林往巷口走,锈剑在青石板上拖出火星。周林回头瞪陈峰,朱砂痣因暴怒涨成紫红色:"小子,你惹上的是......"
"是天枢盟?"李守真冷笑,剑尖往周林后颈又压了压,"你该说,他惹上的是星卫。"
晨雾散了些,阳光透过屋檐照在腌菜摊地上。陈峰蹲下身,用指尖抹过"天枢·血炼"的刻痕——石屑混着暗红星能,在他掌心凝成颗血珠。他想起母亲床前的药罐,想起夜市里那些喝了他的汤才敢冲击凝气境的老伙计,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星陨锅。
"血炼阵,"他轻声说,"该见光了。"
远处传来星捕巡街的铜锣响,"当——当——"陈峰把瓦罐塞进围裙里层,抄起星陨锅往内区走。锅底的银雾还在冒,在他脚边拖出条淡银色的线,像星星落进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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