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青河市屋檐时,陈峰把星陨锅收进油布包。苏清雪的寒星剑碰在锅沿,叮一声,像敲在人心尖上。
"去密室。"他说。声音轻,却带了铁。
夜市盟密室的青石板入口在福来记酱菜摊下。陈峰掀开幕布,霉味混着腌萝卜的酸气涌出来。吴伯早候在里头,枯瘦的手正摩挲块半旧玉牌——第二块星卫玉牌,边角的锈迹在油灯下泛着暗红。
"昨儿翻暗格,又找着这。"吴伯把玉牌推过来。陈峰摸了摸,指腹触到极浅的刻痕,像星图的纹路。苏清雪凑过来,发梢扫过他手背:"和《星鉴》残卷上的'守'字符印对得上。"
李守真掀斗笠进来时,油灯晃了晃。他左眼的刀疤在阴影里像道裂帛,腰间铁剑的"星卫"二字擦得锃亮。"查着了。"他从怀里掏出卷油皮纸,展开是半幅阵图,"苏家星草烙痕里的'枢'字标记,和这血炼阵的主纹同出一源。"
陈峰把油布包搁在石桌上,星陨锅的温度透过布料渗出来。他展开另半幅图——后厨暗门里的三头蛇缠日纹,蛇身扭曲如抽筋,日轮凝着血斑。苏清雪的指尖点在蛇眼位置:"我在苏家星材库见过类似纹路,当时以为是旧阵,现在看......"
"是天枢盟的血炼阵。"李守真接口。他扯下块黑布,露出个暗紫结晶,"这是星能暴走现场捡的。"结晶里血丝盘绕,像被抽干的血管。陈峰凑近闻,腐味刺得鼻尖发酸——和前日牛大壮喝的杂汤里那股子腥,一模一样。
吴伯突然咳嗽起来。他扶着石墙,咳得腰都弯了:"十年前,星卫营被屠那晚......"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我躲在柴房,看见他们用的阵旗,就是这蛇缠日的花样。"
油灯芯爆了个花。苏清雪的手按在寒星剑上,指节发白:"苏家的星草烙痕,是天枢盟拿血炼星能喂出来的。我阿爹总说那是'家族秘术',原来......"她没说下去,眼尾的寒星坠子晃了晃。
李守真从怀里摸出张染血的帛书,摊开时簌簌落灰:"这是我在天枢盟分堂暗格翻到的。"帛书上歪歪扭扭写着:"青河市血炼点月产灵级星核三十枚,需压星能暴走事件......"陈峰的指甲掐进掌心,左眉骨的疤突突跳——母亲咳血时,床头的药渣里,正飘着这样的血星子。
"周正豪动了。"李守真突然压低声音。他从靴筒抽出张纸条,墨迹未干,"今早收到线报,他调了星捕队进青河。"
陈峰的手搭在星陨锅上。锅身的阵纹硌着他掌心,像块烧红的铁。"星捕队?"他轻声重复,"锁凝气境的幽蓝锁链?"
"带了二十人。"李守真说,"说是查非法星能载体。"
苏清雪冷笑:"查谁?查牛大壮的陶碗,还是铁勺王的铁锅?"她抽剑出鞘,寒光扫过石桌,"天枢盟怕的,从来不是我们的阵纹。"
"是怕底层也能掌星能。"陈峰接话。他望着星陨锅,油布包的褶皱里漏出点汤香,混着密室的霉味,直往人肺里钻。牛大壮喝汤时发亮的眼睛,瘦高个武者晋阶时泛光的星斑,铁勺王竖大拇指时,铁锅在晨光里的旧玉色——这些碎片在他脑子里撞成一片。
吴伯突然抓起星卫玉牌,往陈峰手里塞。玉牌的锈迹蹭在他掌心,像道烫痕:"当年你爹说,星能该是活水,不是天枢盟的私井。"他的手发抖,"现在这井,要塌了。"
李守真把帛书重新卷好,用油皮纸包紧:"我明儿去北市,找老周头对暗号。"他扣上斗笠,铁剑碰在石阶上,"青河市的事,你们当心。"
"当心?"苏清雪把剑插回鞘里,"他们越急,越说明星陨锅的汤,烫着他们喉咙了。"她望向陈峰,眼里的光比油灯还亮,"明儿去摊前,我帮你刻副阵纹。"
陈峰摸了摸左眉骨的疤。那里的跳疼早没了,只余点温温的麻。他解开油布包,星陨锅的阵纹在油灯下泛着淡金,像条活过来的星链。"好。"他说,"多刻两道。"
密室外头传来脚步声。是铁勺王的嗓门,混着早市的吆喝:"小陈!昨儿的汤方记了半本,你得给我补全喽!"陈峰笑了笑,把星陨锅重新包好。霉味里的汤香更浓了,漫过青石板缝,漫过酱菜坛,往夜市的晨雾里去了。
喜欢每天卖牛杂,我成了极道武尊请大家收藏:(www.shuhaige.net)每天卖牛杂,我成了极道武尊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