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外的月光褪得早。陈峰摸着左眉骨的疤回摊位时,天刚泛鱼肚白。星陨锅搁在灶上,布包捂了半宿,锅身还带着密室里那股子腥甜气——是血炼星能的腐味,他尝过的。
铁勺王说过,刻痕深浅锁星能走势。陈峰蹲在木凳上,刻刀尖抵住锅沿第三道旧痕。前两周调刻痕深度时,赵三喝了汤,星气旋从三转提到三点六转。昨夜看了血炼阵图,他才明白,那些歪扭的刻痕原是在给邪星能"引路"——引到牛杂汤里,再引到武者气海里,搅得人星窍乱跳。
"得给正路。"他对着锅轻声说。刻刀压下去,金属摩擦声刺得耳尖疼。手腕抖了抖,刀面滑过半道,在锅壁刮出道细白印。他骂了句,从围裙兜里摸出砂纸,把那道印子磨平。
"峰子!"
牛大壮的嗓门撞进棚子。这汉子裹着件灰布袄,左臂护腕的"战"字蹭了油,正拎着个粗陶碗晃进来。他脖颈上的星斑比前日淡了,可陈峰还是瞅见他指尖在抖——那是星能淤塞的老毛病,半夜疼醒时,总爱掐自己手背。
"来得早。"陈峰把刻刀收进木匣。匣底压着《星阵》残卷,聚星锁灵阵的图纹被翻得卷了边。他舀了勺清水浇在星陨锅里,锅沿新刻的阵纹立刻浮起淡蓝微光,像条细蛇游进水里。
"能不早么?"牛大壮把陶碗往灶台上一墩,"昨儿后半夜,我那气海跟塞了块烧红的铁。"他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青紫色的淤痕,"王二说,你这锅刻了新阵纹,能给我把淤的星能顺出去。"
苏清雪是踩着早市的喧哗来的。她月白武服上沾了星草的碎叶,腰间寒星剑的穗子被风卷着,扫过陈峰的摊位布帘。"昨夜在食武阁查星能融合率。"她伸手按住星陨锅,指尖触到阵纹时微微一震,"苏家药膳最高六成,你前两周的汤是七成五。"
陈峰往锅里添牛杂。牛大壮带来的牛骨在沸水里翻涌,星陨锅自动吸着空气里的星能,那些细碎的光顺着阵纹钻进汤里,像群归巢的萤火虫。"第三周刻完主阵纹。"他搅着汤勺,看浮沫聚成小团,"铁勺王说,深半分淤,浅半分散,毫米级刚够引星能走聚星阵道儿。"
牛大壮的陶碗满了。汤面上浮着层透亮的油花,星能凝成的细鳞在汤里闪,像撒了把碎银。他捧碗的手直颤,凑到嘴边又顿住:"峰子,这汤...能成?"
"喝。"陈峰摸了摸左眉骨的疤。那里跳得厉害,是星陨锅在发烫。
牛大壮仰头灌了半口。喉结动了动,突然瞪圆眼睛。他松开陶碗,碗底磕在灶台上发出脆响。"气海!"他踉跄两步,后背撞在棚柱上,"淤的星能在动!像有条小蛇,顺着气海转圈!"
苏清雪的银针扎进汤里。针尖原本裹着层暗紫——那是血炼星能的残毒。此刻暗紫正往针尾退,露出底下清亮的银白。"融合率九成。"她捏着银针的手发紧,"比苏家金阁的药膳还高两成。"
牛大壮的星斑在褪。陈峰看着他脖颈上淡银色的光,想起昨夜密室里的血炼阵图。那些扭曲的符纹本该把星能搅成乱麻,可星陨锅的阵纹像双无形的手,把乱麻理成了线。
"转起来了!"牛大壮突然吼了一嗓子。他的气海位置鼓出团微光,那是星气旋成型的征兆。陈峰凑近看,见那团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旋转——一秒五转,比赵三的三点六转快了近半。
"这、这是凝气中期的星气旋?"牛大壮摸着自己肚皮,眼眶红得厉害,"两年了,我搬了八百车星核,被带血的星能淤得走不动道。今儿...今儿这汤,把淤的全顺出去了!"
棚外的喧哗声突然静了。陈峰抬头,见内区的摊主们挤在布帘外,老周头的铜勺、张婶的药罐、铁勺王的铁锅,全搁在脚边。铁勺王挤到最前头,眯着眼看星陨锅的阵纹:"深半分淤,浅半分散...你这刻的,是聚星锁灵阵?"
"《星阵》残卷里的。"陈峰擦了擦手。他的指腹还留着刻刀的压痕,渗着点血珠。
"了不得。"铁勺王咂了咂嘴,"我卖了三十年牛杂,头回见星能融合率上九成的汤。天枢盟那些人要是知道..."
"知道又怎样?"苏清雪把银针收进袖中。她的寒星剑突然轻鸣一声,剑穗上的银铃叮当作响,"他们垄断星能,可底层武者的星能,从来都在这锅汤里。"
牛大壮的陶碗空了。他摸着自己气海的位置,笑出了声。棚外的晨光透进来,照在星陨锅的阵纹上,那些细碎的光像极了夜市摊前,喝牛杂汤的武者眼里的光——碎碎的,却亮得扎眼。
陈峰望着锅里翻涌的汤。血炼星能的腐味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星能特有的清冽,像山涧里的风。他摸了摸左眉骨的疤,那里的跳动慢慢平息了。
"明儿,"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股子狠劲,"再刻两道副阵纹。"
棚外的摊主们陆续散去。有人拎着空碗往回走,有人掏出小本记阵纹。铁勺王走在最后,回头冲陈峰竖了竖大拇指。陈峰看见他的铁锅在晨光里发亮,像块被磨亮的旧玉。
苏清雪整理着武服上的星草碎叶。她忽然转头,眼里有光:"陈峰,这锅...要掀翻星能圈了。"
陈峰没说话。他望着星陨锅里的汤,看星能凝成的细鳞在汤里游。远处传来早市的吆喝声,混着牛杂汤的香气,漫过内区的摊位,漫过青河市的街道,往更远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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