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拶指夹在她另一只手上。
温清漓额间冷汗涟涟,面纱被沁湿,贝齿死死地咬着下唇,唇畔溢出鲜血。
这场酷刑不知持续了多久,温清漓指节青紫,肿得不像话。
她脑中一片昏沉,眼角因钻心痛意溢出泪水,眼前模糊一片。
顾景宁得意的脸也变得扭曲。
很痛……很痛
但她不认输,不服输。
她知道顾景宁想看到什么,想听些什么。
无非是想让她跪地求饶,哭喊着说一定会远离迟宴声,求长公主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
可她不愿。
不愿求饶,不愿摇尾乞怜。
这些拥有权势的天潢贵胄总认为他人身份卑贱,平民的生命在他们眼里跟猫狗并无区别。
比如她的父亲,比如魏长庆,再比如面前的顾景宁。
可她偏要让顾景宁看到,什么叫身微志坚,什么叫铮铮铁骨。
顾景宁看着她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气得眸中猩红。
她大步上前,掰过温清漓的脸,怒吼道:“为什么不求饶,你难道真的不怕死吗?”
温清漓艰难地撑起眼皮看她,有气无力道,“臣女无错。”
“长公主殿下哪怕是杀了臣女,也是如此。”
顾景宁指尖发颤,一字一句咬牙吐出,“真是个疯子。”
温清漓却淡淡道:“长公主殿下如此惩罚臣女,可有消气。”
“出门前母亲叮嘱,不可惹长公主殿下生气,否则定会殃及父亲。”
“您如何惩罚臣女都可以,只希望不要涉及温家。”
她语气虚弱,出口只余起身。
顾景宁眼尾轻挑,笑意阴寒,“原来你在乎的是这些。”
她死死地盯着温清漓的脸,威胁道:
“听着,若是你再敢靠近迟宴声一步。”
“我会让你父亲知道惹怒我的下场。”
对上温清漓眸中震惊,顾景宁畅意一笑。
她扬手挥退行刑的婢女,不耐道:“本宫乏了,让她走吧。”
又一婢女福身行礼,“是。”
-
温清漓被搀着送到门口便被丢下,婢女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紧接着,长公主府朱红色大门闭合。
门前自是空荡荡的,温玉宛早已回了温府。
手上痛意刺骨,同心口剧痛一起,腐蚀着她的神志。
温清漓强撑着站直身子,眉眼低垂,神色黯然。
看来………红玉那边失败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满手的伤,又肿又紫,狰狞可怖。
轻叹一口气,早知道就不把自己弄得这么惨了。
她艰难的伸手想要掏出腰间香囊,指尖随着动作不停发抖。
从香囊中拿出一颗黑色药丸,她直接塞入口中吞下。
这药丸正是之前迟宴声赠予她的那一颗,此时刚好派上用场。
说它能够百病全消有些夸张,其真正作用是止痛。
一颗下去便可麻痹身上痛意,在进行治疗,治疗效果会更好。
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温清漓无奈朝温府走去。
方才在长公主府,她托阿昭将红玉带出去。长公主殿下派人将她盯得紧,却对红玉很是宽松。
红玉出了长公主府,便坐着应家的马车去了相府。
她在赌,赌迟宴声知道这一切后,会帮她。
现下看来,赌错了。
如此发展下去,父亲交代的任务……
难道真的要动用那些手段吗?
温清漓一边走着,一边凝神思索,丝毫没注意周身环境。
暗处
迟宴声紧紧盯着那道摇摇欲坠的身影。
他胸膛起伏不定,呼吸尚未平缓。
子页心中疑惑,轻声道:“大人,你见了那丫鬟红玉便匆匆赶来了,现下为何不去相见?”
迟宴声目光未动,语气幽深,“不能见,也不该见。”
视野内的人影将要消失,迟宴声赶紧跟上。
子页摇头叹息,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家大人能做出这种尾随良家少女的事。
他忍不住提醒道:“大人,属下觉得以她这副样子是回不了温府的。”
看着跟下一秒就要倒下了似的。
迟宴声这才回头看他一眼,“她那婢女只比我们稍慢一些。”
子页心中腹诽,那他们还跟上去干么?
温清漓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浑身力气,呼出的气息变得微弱。
偏偏屋漏又逢连夜雨。
一滴水珠,滴在她的眼睫之上。
她脚步一顿,抬头看天,竟是下雨了。
雨珠由小及大,砸落在地奏出异响。
温清漓环视四周,尽是街巷红墙,雨落屋檐,沿青瓦而下。
想要找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
自己这一身的伤,若是淋了雨,便更难好了。
一把伞,突的撑在她头顶上方。
温清漓回头看去,竟是一陌生老伯。
老伯慈眉善目,笑得开怀,“我看你这一身伤,再淋了雨可不好,这伞给你用吧。”
温清漓道:“那你自己怎么办?”
老伯摆摆手,“我身强体健的,淋点小雨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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