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涩的浪花拍打着林枫的脚踝,他怀中的林毅突然剧烈颤抖,掌心裂痕渗出的血珠在沙滩上画出扭曲的星图。戴着眼罩的蓝璃踏浪而来,银铃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与她右眼瞳孔中翻涌的时空乱流形成诡异呼应:“这是镜主的‘十二重渊’,每个碎片都是被吞噬的时空残像。”
话音未落,海面突然裂开十二道缝隙,十二位蓝璃从不同的光带中坠落——有发间别着战斗用铁簪的女战士,有鬓角染着星霜却握着古老法典的鲛人长老,甚至还有个十五岁的少女版蓝璃,发间珍珠簪尚未成型,眼中却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
“爹!”十五岁的蓝璃突然指向林枫腰间,“你的青玉在吸收残章!”
林枫惊觉破碎的玉佩正在自动拼接,每吸收一片星轨残章,表面就浮现出一段陌生的记忆:鲛人族的初代王者在镜海边与混沌之神签订契约,用半块青玉封存时空枢纽;年幼的蓝璃在古井边捡到浑身是血的人类男孩,那男孩掌心的裂痕与现在的林毅如出一辙……
“那是我们的第一世。”戴眼罩的蓝璃低声道,“镜主就是初代鲛人王的阴影,他被混沌之力反噬后,灵魂困在了镜核里。”她揭开眼罩,露出底下流转着星轨的眼瞳,“三百年前你为了封印他,自愿成为阵魂,而我……”
“而你在每个时空都重复着寻找我的命运。”长老版蓝璃接过话头,法典上浮现出与林枫掌心相同的裂痕纹路,“现在镜主用十二重渊困住我们,就是要重演当年的抉择——是用混沌之力彻底毁灭镜核,还是牺牲所有时空的‘可能性’来维持平衡。”
黑雾突然从海面涌来,十二只晶体怪物破雾而出,中央眼瞳映出的正是十二位蓝璃的倒影。少女版蓝璃率先出手,指尖凝结的水箭却在触碰到怪物时化作黑色水滴:“它们吞噬了时空残章,普通法术没用!”
林枫突然想起林毅掌心的裂痕与万法之门的关联,将孩子放到沙滩上:“毅儿,试着把裂痕按在星图上。”小家伙虽然害怕,却乖乖照做,血珠渗入沙中的瞬间,所有蓝璃的瞳孔同时亮起微光——她们各自时空的记忆碎片,正通过林毅的混沌之力连接。
“看这里!”女战士版蓝璃甩出鲛绡锁链,缠住最近的怪物,“镜主的核心在黑雾最深处,当年初代王者用青玉设下的三重封印,现在只剩……”她的声音突然卡住,锁链在怪物鳞片上崩出火花,“只剩我们的记忆作为钥匙!”
林枫终于明白为何每个时空的蓝璃都戴着不同的簪子——那是三重封印的具象化:珍珠簪代表初遇时的纯粹,银铃簪象征契约后的羁绊,铁簪则是战斗中的坚守。他抓住最近的蓝璃手腕,混沌之力顺着相扣的指尖涌入星图:“三重封印对应三个时空节点,我们需要在残章里找到这三个瞬间!”
十五岁的蓝璃突然指着海面惊呼:“看!镜核在那里!”只见黑雾中央悬浮着直径百丈的黑色镜面,镜面上流动的不是海水,而是无数个林枫与蓝璃的抉择画面——在某个时空里,他选择留在新婚的珊瑚广场,结果整个东海被镜海吞噬;在另一个时空,蓝璃独自带着林毅穿越,却在古井前被黑袍人截杀……
“这些都是被镜主篡改的可能性。”长老版蓝璃翻开法典,从中取出半片残破的鲛绡,上面画着与林毅青玉相同的裂痕,“真正的历史是,我们在第一世就该共同毁灭镜核,但你为了保护我,选择将自己的记忆分割成十二份,封入时空残章。”
黑雾突然凝聚成黑袍人的形态,面具下的眼瞳不再是金光,而是十二重渊的倒影:“混沌之子,你以为分割记忆就能逃脱宿命?每个时空的蓝璃都会爱上你,每个你都会为她踏入镜渊,这就是初代王者设下的诅咒——你们的羁绊,正是镜核的能量源。”
林毅突然抱住林枫的腿,小脸上满是泪痕:“爹,毅儿的裂痕疼……好像有东西在里面动!”林枫低头看去,孩子掌心的纹路正在吸收星图上的残章,裂痕深处隐隐透出镜面的反光——那是镜核的核心,也是当年他分割记忆时留下的缺口。
“三重封印,三个时空的‘第一次’。”戴眼罩的蓝璃突然握住林枫的手,将他的掌心按在自己的珍珠簪上,“初遇时的心跳,是第一重封印;新婚时的契约,是第二重;而最后一重……”她看向长老版蓝璃,后者默默摘下铁簪,露出发间那道与林枫掌心相同的旧疤,“是你替我挡住镜主攻击时,在我灵魂里刻下的裂痕。”
当三枚发簪同时触碰林毅掌心的裂痕,沙滩上的星图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林枫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记忆深处涌来——第一世的海边,他作为人类少年被蓝璃救起,掌心的裂痕其实是镜核的碎片;第二世的珊瑚广场,他们种下的许愿珊瑚其实是镜核的锚点;而现在,林毅作为混沌之力的载体,正将所有时空的记忆碎片拼合成完整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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