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商途:朝堂迷局与宝船浮沉》
嘉靖三十七年暮春,陈远站在紫禁城午门外,望着朱漆大门上斑驳的铜钉,掌心的汗将奏疏边角洇出褶皱。三日前,司礼监掌印太监李芳亲自递来的黄绫谕旨,此刻正像一块烧红的铁,隔着绸缎灼烤着他腰间的玉佩——那是徐阶临进宫前塞给他的,刻着"慎行"二字的和田玉牌。
一、皇差落肩:龙颜一怒伏尸百万
"陈远,陛下命你督造二十艘福船,半年内须下海试航。"李芳尖细的嗓音在空荡的廊间回响,袖口露出的金镶宝石镯子闪过冷光,"若误了南洋朝贡的吉时......"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金銮殿上嘉靖掷玉如意的脆响,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乱飞。
回到宅邸,陈远摊开户部拨来的造船文书,粗算之下冷汗直冒:朝廷只给了八十万两白银,而按泉州船厂的报价,每艘福船光龙骨就需三万两,二十艘至少得一百二十万两。更棘手的是工部的刁难——掌管工部的严世蕃早放出话来,"造船木料须用皇庄所出,旁人不得染指"。那所谓的皇庄木料,实则是严家在庐山圈占的千年巨木,每立方要价二十两,比市价高出五倍。
深夜,陈远在书房铺开海图,烛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墙壁的《大明舆地总图》上,像张紧绷的弓。案头摆着两份密报:一份说严世蕃的私兵正在庐山砍伐樟树,准备冒充皇家木料;另一份来自徐阶,言明嘉靖近日沉迷青词,对"祥瑞"之说尤为在意。他突然抓起狼毫,在宣纸上写下"福船出海,天赐龙骨"八个大字,墨汁溅在袖口,洇成一片深黑。
二、木料迷局:阳谋阴诡皆为棋
三日后,南京城突然流传起"聚宝门夜现金龙"的奇闻。当严世蕃派去探查的密探回报"龙身似是巨木所化"时,陈远已带着钦天监官员跪在皇庄门口。"启禀严大人,"他指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庐山,"昨夜观星象,见东方有太白金星坠于此处,恐是上天警示——皇庄之木,当为陛下造船所用,方应'龙御九天'之兆。"
严世蕃眯起眼,看着陈远身后全副武装的锦衣卫,忽然笑道:"既是天赐,本公子自当成全。不过......"他伸出三根手指,"每艘船需留三成舱位,供严某装运私货。"陈远心中暗喜,面上却作难色:"此事需奏明陛下......"未等说完,严世蕃已甩袖而去:"十日之内,木料必到泉州港。"
木料如期抵达时,陈远正在船厂查验新到的青铜锚链。当锯开第一根巨木,众人皆倒吸冷气——内里竟布满虫眼,有的地方已被蛀空。监工的工部员外郎狞笑着掏出文书:"陈大人,皇庄木料皆经查验,若有损毁,怕是......"话未说完,陈远已抽出腰间佩刀,猛地劈向另一根木材,木屑纷飞中,露出内里暗红的质地——这分明是严家将陈年朽木外层剜去,裹上新鲜树皮充数。
"来人!"陈远掷刀于地,"将这些欺君之材封存,本督要连夜进京面圣!"月光下,他望着江面上停泊的空荡船坞,想起柳如是昨夜缝在他衣襟里的纸条:"严党树大根深,需借东风。"指尖不自觉抚过袖中藏着的另一封密信,那是福建巡抚急报:倭寇近日在泉州外海劫掠过往商船,已有三艘漕船沉没。
三、倭寇疑云:朝堂江湖皆是局
五日后的乾清宫,嘉靖捏着陈远呈上的虫蛀木屑,龙颜震怒。严世蕃刚要辩解,阶下突然传来通政司急奏:"泉州卫报,倭寇三百余众突袭船厂,烧毁木料二十车!"陈远膝行向前:"陛下,臣查得这批木料本就不堪大用,怕是上天警示,若用此等材料造船,必遭海难。"嘉靖捻着胡须沉吟,目光扫过殿角瑟瑟发抖的工部官员,忽然问:"陈卿可有良策?"
退朝后,徐阶在文华殿后廊拦住陈远:"倭寇之事,可是你......"话未说完便被打断:"学生只知造船需好木,而福建沿海的商船,最近常被'倭寇'劫掠木料。"老人捋须而笑,袖中滑出一张纸:"正巧,广东布政使刚送来了南洋苏木的税单,那色泽纹理,倒适合做龙骨。"
三日后,十艘装满苏木的商船浩浩荡荡驶入泉州港。陈远站在码头上,看着染成赤色的海水,想起柳如是乔装成波斯商人混入市舶司的模样——她那日戴着的面纱下,唇角沾着一点朱砂,像朵开在暗夜的花。这批苏木看似来自南洋,实则是徐阶通过茶马古道,用景德镇瓷器从吐蕃换得的婆罗洲硬木,不仅耐腐蚀,且价格比皇庄木料低七成。
正当船厂日夜赶工时,新的危机接踵而至:户部突然以"太仓银不足"为由,停发后续款项。陈远看着账房先生呈上的算盘,汗珠顺着下颌滴落——已用去六十五万两,剩下的十五万两,连买绳索铁钉都不够。深夜,他独自登上泉州城楼,望着江心漂泊的渔火,忽然想起在现代看过的《明季北略》,里面提到嘉靖朝曾发行过"宝钞",虽然后世评价极差,但此刻......他猛地转身,疾步走向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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