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邱月的心境一样,焦韫听出门道,看出玄机,也是喜忧参半。
邱月真正成了月亮,季划和路麒麟的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身上,可谓二星捧月。这本该就是属于她的待遇,公平地讲,她比自己更优秀,更有魅力。
不过,焦韫迷惑的是,季划和路麒麟如此急转弯,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此刻,得意的是万家仓,尴尬的是另外三个人。
万家仓得意的原因,不需要分析。季划和路麒麟掉头追邱月,焦韫被冷落,他才有了机会。
也难怪一提出门吃饭,万家仓答应的那么干脆。搁以前,他又要清高地转身就走,根本不与这些人为伍。
焦韫没有细问,继续聊柳云溪。路麒麟也缓了一口气,拍着季划的肩膀保证:“柳云溪的事情,季划绝对能搞定。”
季划回头瞪了路麒麟一眼:“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做思想工作,还得看你路先生,三寸不烂之舌一启动,死人都能跑起来。”
万家仓却认为,既然焦韫出面,专门聊这个,肯定有一定的想法,不如听听她的建议。
焦韫讲出了心理疏导的计划,她说,高考如大战,战前动员只是喊口号,触动不了心底最关键的症结。参照西方的做法,军队开拔前,要针对个别人做一次心理疏导。
“这还不简单,让她去不就行了?”季划松了一口气。
焦韫苦笑:“没那么简单。咨询室开设半个月了,主动求助的寥寥无几,问题出在哪里?没人承认自己有病啊。哪怕感觉到了,也不敢面对,怕传出去被人排斥。”
路麒麟承认,心理亚健康已经很普遍,但几乎没人重视,大家都回避这个话题,谈之色变。
“我也有病,老妈越关心,我越排斥,这样的逆反情绪其实就是心理问题。仔细想想,为啥不能坦然面对呢?”
邱月接过话茬,也剖析了自己的心理问题。她明明渴望爹妈留在身边,可每次见了爹妈,却又催着他们离开。等他们离开了,自己又很难过。这应该属于自虐的一种。
季划也拿三叔举例子。他三叔花天酒地,神仙一样,父亲勤恳踏实,牛马一样,但季划反而佩服三叔,觉得做人就应该像三叔那么洒脱。这种心态可能比较扭曲。
说完自己,季划问万家仓:“你呢,你的心理正常吗?”
万家仓憋到脸红,也没说出一个字。但是不说不等于没有,他因为家境和自身条件,内心极度自卑,表面却极度强硬,这算不算心理疾病?
焦韫忍不住笑起来:“聊柳云溪呢,大家都成了病人,那怎么办呢,是不是都要去就诊?其实没那么严重,凡是预感到自己有问题的,反而不是问题。相反,总觉得自己很健康的,才可能已经严重了。”
路麒麟分析柳云溪,生性比较敏感,郑重其事告诉她有问题,她绝对会排斥。
不如找个机会,来个不动声色。
“什么意思?”季划没搞明白,于是问。
“不去咨询室,带她去一个比较宽松的环境,轻松闲聊中,慢慢带入正题。这样,她才能不抗拒。是不是这个意思?”焦韫问路麒麟。
“你的领悟能力,真让季划自愧不如啊。”路麒麟说。
邱月提议,就在柳云溪自己的家里搞疏导,让常老师去做客就行了。
焦韫点头说:“人不能太多,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干扰源。找个周末,我们和常老师一起去,时机成熟后,大家找理由退出。我和常老师配合。只有这样,才能顺理成章,让柳云溪融入。这之前,不能透露出任何信息给她。”
大家一致同意。
焦韫很开心,偷偷跑到前台,把账单结了。
她自认为,万家仓坠楼的真相,正一步步显山露水。如果万家仓是无辜的,那季划和路麒麟的命运就必须要改变。
可焦韫万万没想到的是,万家仓居然偷偷告诉了柳云溪。
柳云溪一听,怒目圆睁:“说啥呢,我有病?你们才有病呢。谁出的鬼主意?”
万家仓骑虎难下了,他没料到柳云溪反应这般强烈,赶紧解释:“大家都是为了你好,我提前告诉你,也是想让你有心理准备。”
“主谋不会是那个校花吧?”柳云溪冷笑着问。
万家仓急忙摆手:“千万别冲动,本来说好的保密,你去质问,不就等于出卖了我?”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故作不知,顺水推舟地配合表演了?”
“真这样,会不会更有意思呢?”
柳云溪一想,也对,既然人家一片苦心,又何必硬要拆台呢。她暂时不细思万家仓告密的用心,仅仅凭季划参与其中,也不能做的太过分。
无论如何,这段时间,季划对她还是有恩的。
而且她也知道,季划已经移情到邱月身上,自己的机会又消失了。她必须努力一把,靠成绩说话,能走一所稍微好点的学校,才能有能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所以,季划回到座位上时,柳云溪意味深长地冲他一笑:“情敌坐在一起,胸怀坦荡,真是不多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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