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让我回来接受惩罚的吗?焦韫禁不住在内心发出控诉。
这两天,翻车事故在她面前连续上演,那种冲击感,很辛辣也很残忍。
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把几个年轻人玩弄在股掌之间,随意折腾,毫不留情。
不管是高中时代,还是后续十几年,焦韫都未曾有过这样的经历,那种连续的心灵暴击,叫她喘不过气来。
或许原生世界里的焦韫从来不关心别人的事情,重生后看到的,都是本来的样子?
让她重回高中时代,就是为了朝花夕拾,补全记忆?
看似风平浪静的中学生活,底下隐藏着的,却是汹涌的暗流。
比起已知的不幸,未知的,不可预测的,更折磨人。
季划不幸被言中,那么接下来将会轮到谁呢?
焦韫忍不住瞥了邱月一眼。退一万步讲,假设其他人受罪,或多或少有点原因的话,邱月跟着倒霉,就有一万个不应该。
她是最无辜的一个。
“你看我干嘛?眼神怪怪的。”焦韫异样的眼光,使邱月全身发麻。
焦韫没话找话:“还是你最聪明,不动心不动情,活的逍遥自在,乐得清净。”
邱月得意一笑:“人不扰,也不扰人,这种境界,俗称尼姑。”
真奇怪,人不扰,不扰人,能做到这个也没那么复杂,为啥要和僧侣挂钩呢?邱月也许是在感叹鲜花绽放枝头,却无人问津吧。
假设路麒麟万家仓和季划三个人追求的是邱月,他们的命运会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呢?
可惜人生不能假设。
离开柳云溪的家,两个人慢悠悠地骑行在马路上,路灯的辉映里,行人如皮影戏里的角色。
夏夜的小城,闲逛的人很多,晚上8点,小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启动。
邱月喊饿,焦韫也感觉到腹中空空,于是找了一家小吃店,刚要了两份米线,韩楠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焦韫万分惊奇,咦——韩楠怎么和他在一起?
跟在韩楠后面的人,是常老师。令人意外的是,常老师像个小跟班,身姿拘谨;韩楠走在前面则像个大佬,昂首挺胸的。
尽管她没有,也要挺着。
这对师生一前一后,关系直接颠倒了。
看到焦韫和邱月,韩楠没有一丝躲避的意思,直接奔了过来:“今天谁请客啊,劳资也蹭一顿。”
常老师接过话头说:“你们还是学生,我有工资,我来买单。”
焦韫轻盈地站起身来,挽着常老师的胳膊,请他入座。
邱月鄙视道:“韩楠也太抠门了,哪能让老师请客,这是最基本的礼节,还是我来吧。”
见常老师还要坚持,韩楠拍拍他的肩膀:“得了,天天跟着吃,也吃不垮小月月,她可是个小富婆呢。”
焦韫问韩楠近期的打算,韩楠又拍拍常老师的肩膀,得意地介绍:“已经说好了,我跟着常哥学吉他,开学了,劳资就能以摇滚青年的身份登上大学的舞台献艺啦,哈。”
邱月露出崇拜的神情:“哇,常老师竟然是个文青,还会弹吉他,啥时候能一睹风采?”
焦韫却是一肚子的疑问,毕业前也没见韩楠与常老师有过多的交往,怎么突然就混成哥们儿了?常老师的才艺,别人都不知道,韩楠为何如此清楚?
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俩走的那么近?
从两个人的表现来看,韩楠这么粗线条的一个人,与人沟通都是直来直去,从来不绕弯子,何以把常老师拿捏得服服帖帖?
韩楠撸了一把半袖,露出骨感的肩头,接着扬了一下胳膊,宣布一件事:“常哥下学期将离开七中,去南大攻读研究生学位。”
“专业没变?”焦韫问。
突然被韩楠爆料,常老师有些不适,脸红起来:“专业没变,方向变了,我更喜欢应用学科的研究,希望在临床心理学方面有点进展。”
大家举起米线汤碰碗祝贺,邱月又是满脸的羡慕:“太厉害了,那所大学和我无缘,不过,以后可以当景点去观赏。”
焦韫感兴趣的是临床心理学研究的内容,常老师用一句话概括:“研究人类一切变态行为。”
啊?邱月捂住了嘴巴,瞪着大眼睛看焦韫。
“很奇怪吗?”焦韫反问道。
常老师腼腆地喝了一口米线汤,缓缓说:“误解的人,又不止她一个。如果换一种说法,大家就能顺理成章地接受了。”
“愿闻其详。”焦韫捧着腮帮说。
“现代文明的启程,就是从关注群体向注重人类个体的行为和能力转变开始的。人生而平等,不管他的能力高低,三观怎样,都应得到尊重。如果每个人都认识到这一点,以平和的态度看待自己,心理问题就会大大减少。
可现实中,愿望与现状差距过大,很多人就焦虑起来,接着就怀疑自己的价值,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任何不能适应现实社会生活的思想和意念,都会导致人的行为偏差,严重的,行为会失控,这就叫变态。当然,这两个字,与我们平时所谈的变态有本质上的区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