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仓反应过激,是有原因的。
同村的一个女孩子大学毕业后考取了教师资格证,去城里一所民办小学任教。
前几天遇见了万家仓,她还询问公司要不要人。好好的教师不当,为啥要跳槽?一问才知道,她所在的学校性质为公办民助,教育新政要求,公与民必须分离,该收回的学校要收为国有,该交给民企的,公家要彻底退出。
而同村的女孩子就职的学校招生不景气,投资人看不到前景,打算退出,把学校上交。如果主管部门将学校收回,她——一个临聘教师,就等于失业了。
她还说政策已经改变了几年,只是推进比较慢而已,现在要动真格的。
路麒麟和焦韫还幻想着蹭公家的碗沿,果真如柳云溪所说,焦韫与时代脱节了?
焦韫脱节情有可原,可路麒麟呢,他整天出入官场,离政策前台最近,更应该一清二楚啊。
柳云溪不懂这些,对万家仓的过激反应有些纳闷,暗自提醒他注意分寸。
焦韫倒表现得无所谓,反而正经回复万家仓的质疑:“人,总要有点梦想嘛,活在梦里有错吗?”
路麒麟也帮腔地问:“万家仓是不是觉得我俩的计划有问题,无法实现?”
万家仓连忙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既然能方便竹山附近的学生读书,我一百个赞成。如果学校办成了,我当保安也开心。我在想有关政策的事情,最好先把规则弄通透了,免得走弯路。”
季划一听,点着万家仓嘲讽道:“你在路公子面前谈政策,哈哈,他就是政策。”
路麒麟立即反驳:“季划表面上给我戴高帽,其实这是害我呢。大家都清楚,我是个很讲原则的人,绝不做坑爹的事情。一开始我就研究了政策规则,大致没什么障碍。”
万家仓频频点头:“若这样那最好。可能是我多虑了。”
从竹山返回的路上,万家仓还是憋不住,再次问路麒麟:“你确定吃透了政策?”
路麒麟不回答,反而问:“我想听听你的意思,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小道消息?”
万家仓说自己只是道听途说,民办教育政策收紧,操作也趋于规范,公办民助类型的学校已经成为了历史。
季划明白了,又嘲笑万家仓:“老路要做的,并非公办民助,而是先帮政府建校,等政府分批收回。就像当年李超人修路一样,所有权归公家,就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还在纠结啊。”
万家仓虽然还在迷糊中,但也只好闭嘴。他一个草根,也许看不懂精英阶层的套路。
副驾上的柳云溪想起一个问题,季划曾经问过,路麒麟回避了。
“路公子办学,究竟是为了迎合焦韫,还是想弥补啥心理?”柳云溪以玩笑的口吻问。
季划也喊:“要如实回答,这个对我们来说是个严肃的问题。”
路麒麟显得有些尴尬:“没别的,我就是想帮焦韫。从那么高的地方跌落,大难不死,估计她看开了很多东西,能从死神手里逃脱,其实就是重生。她想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你们说,我帮不帮?”
“可我总感觉没这么直白吧?”柳云溪问。
“呵呵,别把问题想复杂了,生命那么脆弱,人的思想也没你想象中的复杂。”
说完,路麒麟又问万家仓:“把张老师找回来,你有没有什么招数?”
柳云溪听到,立即说:“张老师离开七中之后,与所有的同学都断绝了联系,连电话号码都没有,这都多少年了,怎么找?”
路麒麟却笑说:“别人没办法,万家仓肯定有。”
柳云溪糊涂了:“难道张老师一直与万家仓单线联系?”
万家仓木着脸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试试查找。
季划回忆起来,高三那一年,张老师对万家仓格外关照,有时候还在公寓为万家仓开小灶,不管万家仓犯了什么错误,张老师总想办法偏袒过关。
除了家境贫寒,让老师萌发同情之外,季划怀疑张老师对万家仓有更深的情意。
柳云溪骂季划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莫非要往师生恋上扯?要知道,那时候的张老师和一位副校长闹出绯闻,对方的老婆还大闹公寓,让张老师两天没进教室。
万家仓说:“那都是传闻,张老师是清白的,被人诬陷了。”
路麒麟说:“不管真假,张老师绝对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师长,她对工作,对学生,可谓高中老师里面的一支清流,如果能把她请回来管理学校,新校的牌子立马就能闪光。”
柳云溪分析,张老师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一个是绯闻的阴影,还有一个,凭她的能力,早就去了大城市,找到了好工作。甚至还有可能已经出国了。
路麒麟却坚持要找,他说:“张老师不回来,新建的学校也就没有灵魂,筹备办学也没意义了。”
柳云溪不解:“有那么严重吗,怎么,这所学校难道就是为张老师筹建的?”
路麒麟点头:“某种意义上讲,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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