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褪尽,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将灵秀宫映出一片朦胧的暖意。
然而,这份暖意却驱不散林婉照心头的寒凉。
昨夜丽贵妃派人送来的那对珍珠耳坠,如同两颗冰冷的石子,沉甸甸地压在她心上。
“娘娘,该起身梳洗了。”绿萝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经过昨日之事,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宫廷深处的暗流涌动。
林婉照嗯了一声,坐起身。她没有再沉湎于对过往的追忆和对未来的忧虑。
市井生活教会她的,除了察言观色,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要先活下去。
怨天尤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自己更快地陷入泥沼。
梳洗过后,雨春端着早膳进来,叽叽喳喳地说着:“娘娘,您听说了吗?再过几日就是太后娘娘的寿辰,宫里要大宴群臣和宗亲呢!”
她脸上带着兴奋,仿佛那是一场多么有趣的盛会。雨冬则沉默地替林婉照布菜,动作干净利落。
她不如雨春活泼,却更显沉稳,一双眼睛似乎总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
林婉照知道,这是阿宸特意安排在她身边的人。
雨春跳脱,消息灵通;雨冬稳重,身手不凡。
至于那两个隐藏在暗处的护卫,她虽未见过,却能感受到那份无形的守护,这让她在冰冷的宫墙内,稍稍有了一丝安心。
“宫宴?”林婉照咀嚼着这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
她才刚入宫,连这宫里的路都认不全,更别提那些繁复的宫规礼仪了。
让她去参加那种全是皇亲国戚、达官显贵的宴会?她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是啊娘娘,”雨春献宝似的说,“听说可热闹了!到时候各宫娘娘都会盛装出席,还有王爷、公主、国公侯爷们……啧啧,那场面,奴婢只在话本里听过呢!”
林婉照放下手中的玉箸,没什么胃口。
她来自市井,最熟悉的是街头巷尾的吆喝,是邻里间的家长里短,是小本生意的斤斤计较。
那种金銮殿上的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对她而言,遥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我不去。”林婉照几乎是脱口而出。
雨春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娘娘,这……这宫宴是大事,不去恐怕……”
“为何不去?”一个温和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林婉照心头一跳,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只见萧元宸一身明黄常服,负手站在殿门口,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正看着她。
“参见陛下。”林婉照规规矩矩地行礼。雨春和雨冬也赶紧跪下。
“起来吧。”萧元宸走进殿内,挥手让宫女们退下,只留下雨春和雨冬在旁伺候。
“朕听说,婉婉不想去参加太后的寿宴?”
林婉照有些局促,低声道:“臣妾……臣妾刚进宫没多长时间,规矩礼仪尚不娴熟,怕去
了冲撞了贵人,给陛下丢脸。”这倒是实话,她确实担心自己会出糗。
萧元宸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驱散了她心头的一些不安。
“你是朕的婉嫔,是朕亲自接入宫的。谁敢给你脸色看?”
他的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霸道,“况且,这次宫宴,也是让你正式认认人。朕的家人,你也该见见。”
“可是……”林婉照还是犹豫,“那些都是皇亲贵胄,臣妾身份低微,怕是……融不进去。”
她想起自己以前在小镇上,那些富家小姐聚会时,她连边都沾不上,更何况是皇家的宫宴。
“身份?”萧元宸挑了挑眉,“你是朕的女人,这便是你的身份。有朕在,谁敢议论你的出身?”他顿了顿,语气放柔了些,“婉婉,宫里不比外面,有些场合,躲是躲不过去的。你总要学着适应。朕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但为了朕,也为了你自己,去吧。”
他的目光深邃,带着一种让她无法拒绝的力量。林婉照看着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臣妾……遵旨。”
萧元宸满意地笑了笑,又叮嘱了几句,让她安心准备,一切有他,这才离开。
皇帝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内务府的人送来了几匹华贵的料子和一套精致的首饰,说是陛下特意吩咐为婉嫔娘娘准备宫宴所用。
雨春看着那些流光溢彩的绸缎和珠光宝气的首饰,眼睛都直了:“哇!娘娘,陛下对您可真好!这些料子,奴婢以前只在画上见过!还有这套红宝石头面,太漂亮了!”
林婉照看着那些东西,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些华丽的物品,就像一副副枷锁,提醒着她如今的身份。
她拿起一匹云锦,触手冰凉柔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与此同时,永和宫。
“啪!”一只白玉茶盏被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李贵妃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刚刚得到消息,皇帝亲自去了灵秀宫,不仅安抚了那个乡下丫头,还特意赏赐了宫宴用的衣料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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