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宸却像是没听见,只是死死地抱着林婉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彻底消失。
他的手指冰凉,脸色苍白得吓人,只有那双眼睛,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李德全见状,急忙上前劝道:“陛下,让太医们先救治娘娘要紧啊!帐内器械药物都齐全些……”
萧元宸这才像是回过神来。
他低头看着怀里面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的林婉照,心痛如绞。
他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琉璃,缓缓地将她横抱起来。
他的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生怕震动会加重她的痛苦。
“跟上!”他抱着林婉照,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的御帐,每一步都走得沉重而压抑。
太医们和捧着各种急救用具的宫女太监们,慌忙跟在后面。
帐外的厮杀声渐渐平息,暗卫们已经将刺客或杀或擒,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浓重的血腥味。
侍卫们开始清理现场,戒备也提升到了最高等级。
惊魂未定的皇家贵胄和女眷们被侍卫们保护起来,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脸上都带着惊恐和不安。
05
李贵妃站在人群中,看着萧元宸抱着林婉照匆匆离去的背影,脸色变幻不定,眼神复杂。
而站在不远处的沐柔影,则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她看着那顶灯火通明的御帐,眼中除了未散的愤恨,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嫉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皇帝对那个婉嫔的在意,似乎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父亲的计划被打乱事小,若是因此让皇帝对她、对英国公府生出嫌隙,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御帐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林婉照被小心地放在了临时铺设的软榻上。
萧元宸站在一旁,紧紧盯着太医们忙碌的身影,他的拳头紧握,指节泛白,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剪刀小心地剪开染血的衣物,露出那狰狞的伤口和深入皮肉的箭矢。
张太医深吸一口气,额上的汗珠滚落下来也顾不得擦。
“准备烈酒,金疮药,干净的布巾……”张太医的声音压抑而紧张。
拔箭是最关键的一步,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大出血,回天乏术。
两个年轻太医按住林婉照的肩膀和腿,另一个则用沾了烈酒的布巾擦拭伤口周围。
张太医屏住呼吸,握住箭杆的手稳如磐石,猛地一发力!
“噗嗤”一声轻响,带着血肉的箭矢被拔了出来!
几乎是同时,一股鲜血猛地从伤口喷涌而出!
“快!按住!上药!”张太医急声大喊。
宫女们端着药碗,手忙脚乱地递上金疮药和纱布。
帐篷里弥漫开浓烈的血腥味和药味。
萧元宸看着那喷涌而出的鲜血,瞳孔骤然收缩,身体晃了一下,若不是李德全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他几乎要站立不稳。他的脸色比榻上的林婉照还要苍白几分。
“婉婉……”他喃喃低语,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她,却又在半空中停住,生怕惊扰了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煎熬。
太医们手忙脚乱地止血、上药、包扎,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帐篷内安静得可怕,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器械偶尔碰撞的轻响。
终于,在用了大量最好的金疮药后,伤口的血渐渐止住了。
张太医又小心地为林婉照诊脉,脉象虽然微弱,但总算还维持着一线生机。
“陛下,”张太医擦了擦满头大汗,颤巍巍地回禀,“娘娘失血过多,伤势极重,万幸箭矢
稍稍偏离了心脉。臣等已经尽力止血施救,暂时保住了娘娘的性命。
只是……只是娘娘伤势过重,元气大伤,能否……能否挺过今晚,还要看娘娘自己的造化,以及后续是否会发热……”
后面的话,张太医不敢再说下去。但言下之意,林婉照仍然没有脱离危险。
萧元宸紧绷的身体微微松弛了一些,但脸色依旧阴沉得可怕。他挥了挥手,示意太医们退下,只留下张太医和两个助手随时听候吩咐。
他走到榻边,缓缓坐下,握住了林婉照那只没有受伤、却冰凉无比的手。
她的手很小,很软,此刻却毫无生气,像是一件易碎的瓷器。
“婉婉……”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感受着那微弱的凉意,“你听见了吗?太医说
你没事了……你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祈求,和平日里那个杀伐果断、威严冷峻的帝王判若两人。
“朕不准你有事……朕命令你,醒过来……”
“朕答应过你,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相信朕……你也要答应朕,不要离开朕,好不好?”
他一遍又一遍地低语着,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就能将她从死神的边缘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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