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冬,雨夏。”他走到门边,对着守在门外、早已激动得红了眼眶的两个侍女低声吩咐。
声音虽轻,却已恢复了属于帝王的、不容置疑的威严,“好生照看娘娘,寸步不离。
若有任何异动或需要,立刻来报。记住,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她休息。”
“是,主子!”雨冬和雨夏连忙屈膝应声,声音恭敬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喜悦。
萧元宸最后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炕上熟睡的婉婉和她隆起的腹部,那眼神缱绻而留恋,仿佛要将这幅画面深深刻入灵魂,作为他即将面对一切狂风暴雨的动力和铠甲。
随即,他眼神一凛,所有温情瞬间收敛,如同从未出现过。他转身,动作利落地轻轻带上了房门。
门扉合上的那一刻,他脸上的柔情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坚毅与属于帝王的冷峻决断。
他挺直脊背,下颌微微抬起,目光锐利如鹰隼,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凌厉迫人。
有些事情,必须立刻解决。 有些账,也该好好清算一下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前厅,脑海中已然勾勒出应对之策的雏形。他知道,现在不是沉湎于儿女情长的时候。
他的责任,他的使命,不允许他有丝毫的软弱和犹豫。
前院,待客厅。
岳靖远背着手,正有些心神不宁地在厅中来回踱步,粗犷的眉宇间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躁。他时不时地抬眼望向通往后院的月亮门,显然是在等待。
当看到萧元宸挺拔的身影独自一人、步履沉稳地从后院方向走进来时,他几乎是立刻停下脚步,快步迎了上去。
“萧兄!”岳靖远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目光越过萧元宸的肩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麦香呢?她……她怎么没与你一同过来?”
萧元宸脚步未停,脸上神情淡然,仿佛之前的温情脉脉从未出现过,只在提及婉婉时,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才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柔和:
“她刚刚有些哭的伤心,又乍然重逢,情绪起伏过大,累极了。方才在我怀里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他语气平缓地解释,“我让她先在房里好生歇息,晚些时候,我再过去陪她。”
岳靖远闻言,眉头下意识地蹙紧,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很快掩饰过去,点了点头,声音低沉了几分:“也好,她这段时间以来……确实是受了大苦了。”
他沉默片刻,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着萧元宸,那眼神不再是初见时的好奇与打量,而是充满了审视与探究,
语气也变得格外严肃:“你,跟我来一趟。我有话,要单独问你。”
萧元宸心中了然,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微微颔首:“哦?岳大哥请带路。”
他早已察觉,这位岳家大公子看婉婉(麦香)的眼神不对劲。
那里面,除了对“义妹”的关心,分明还掺杂着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感,一种属于男人看自己心仪女子的眼神,而面对自己时则带着不甘和隐晦的敌意。
帝王心术,洞察人心本就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岳靖远这点心思,又岂能瞒得过他?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铺着青石板的庭院。
岳靖远走在前面,背影挺直,步伐却带着几分沉重与刻意的僵硬。
萧元宸跟在后面,步履从容,目光平静地扫过庭院的景致,心思却早已百转千回。
自己的小丫头这是被人惦记上了!那还得了!她只能是朕的。
很快,他们来到了岳靖远的院落。与主院的精致不同,这里处处透着一股武将特有的简洁与硬朗,连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一丝淡淡的兵戈之气。
进了房间,岳靖远挥手屏退了闻声而来的下人。
待房门关上,他猛地转过身,不再有任何迂回,目光灼灼地盯着萧元宸,开门见山地质问:“萧兄弟!哼!我看你不像行商之人?”
萧元宸并未立刻回答,他好整以暇地环视了一圈房间的陈设——墙上挂着的弓箭,桌案上随意放置的兵书,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身份。
他这才将目光转回岳靖远身上,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非的弧度,反问道:“岳大哥觉得,我像什么人呢?”
“哼!”岳靖远又重重地冷哼一声,显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
“麦香说你曾是将士,如今却...你到底是谁?!”
他往前逼近一步,身材高大的他给萧元宸带来一股压迫感,声音也随之拔高,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愤怒:
“麦香心思单纯,容易相信别人!但我不傻!
你今日必须给我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交代!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接近麦香,究竟有何目的?!”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脸膛因为愤怒而涨红,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质问和隐隐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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