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岳靖远被这突如其来的、直白无比的质问问得措手不及,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人当众揭开了内心最隐秘的角落,恼羞成怒之下,他索性豁出去了!
梗着脖子吼道:“是又如何?!我就是心悦麦香!
她善良、她坚强、她值得这世上最好的对待!如今,她是我们岳家名正言顺收下的义女!
就算……就算她怀了你的孩子,那又怎样?我岳靖远堂堂七尺男儿,说得出做得到!
我愿意将她的孩子视如己出,给她和孩子一个安稳、富足的家!
这,难道不比跟着你这个身份不明、行踪不定的人要强吗?”
他越说越激动,上前一步,几乎是指着萧元宸的鼻子,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倒是你!藏头露尾,身份成谜!一会儿说什么军中将士,一会儿又扮作行商之人,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谁知道你是不是哪个敌国派来的奸细?!你这样的人,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敢示人,
又能给麦香带来什么?是安稳的生活,还是无穷无尽的颠沛流离和担惊受怕?!”
“我告诉你!”岳靖远猛地挺直了胸膛,试图用自己的身份来增加气势!
“本将乃是堂堂南楚皇朝册封的朔方城守备参将!你的底细,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最好别让我查出你对麦香有任何欺瞒之处,否则,休怪本将对你不客气!”
听着岳靖远这一番夹杂着真情、嫉妒与威胁的“表白”,萧元宸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更有着一种源于绝对自信的从容。
“岳参将,”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在岳靖远的耳中,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你说了这么多,慷慨激昂,情真意切。但似乎……你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什么?”岳靖远下意识地反问,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问过麦香(婉婉)的意思吗?”萧元宸的目光平静无波,却仿佛能看透人心,“她对你岳参将,又是如何看待的?”
“我……”岳靖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之前那股盛气凌人的气焰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迅速萎靡下去。
他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颓然地垂下眼睑,声音艰涩无比,带着浓浓的不甘与挫败:
“麦香她……她是个好姑娘,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姑娘。
她说……她说她不能对不起你……她说她心里……只有你……”!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他心上划了一刀。
听到这话,萧元宸的心头,瞬间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骄傲填满。
果然!这才是他的婉婉!无论身处何种绝境,无论经历了多少苦难,她的心,始终如一,只为他一人而守候,从未动摇分毫!
“我的女人,我自然比任何人都了解。”
萧元宸看着岳靖远失魂落魄的样子,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淡然,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宣示主权的强势与霸道!
“还有,她过去是我的妻,现在是我的妻,将来,也永远只会是我萧元宸唯一的妻子。”
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过岳靖远那张写满了挫败与痛苦的脸,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近乎残忍的坦诚,却也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不得不承认,岳参将一片赤诚,若没有我的存在,你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能给她安稳。”
他话锋一转,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在岳靖远看来却充满了胜利者傲慢的笑容。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我是不会给你,也不会给任何人这个机会的。”
撂下这句如同最终审判般的话语,萧元宸不再看岳靖远一眼,仿佛他只是路边一块无关紧要的石头。
他理了理衣袖,转身便向外走去,声音平静地传来:“岳参将若没有其他事情,萧某便先告辞了。我还有要事处理,就不在此多做叨扰了。”
岳靖远僵立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挺拔如松的背影毫不留恋地消失在门口。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难以言喻的愤怒交织着涌上心头,堵得他胸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猛地握紧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传来一阵刺痛,眼睛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不甘,几乎要冒出绿光。
是啊,他凭什么去争?凭什么去抢?
无论他岳靖远是什么身份,是朔方城的参将也好,是岳家的长子也罢!
无论他对那个叫麦香的女子有多么心悦,多么愿意付出一切,他都只是一个后来者,一个连入场资格都没有的局外人!
人家阿宸,才是麦香心中唯一认定的夫君,是她哪怕身陷绝境、生死未卜也要苦苦等待的人!
他岳靖远,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个失败者,连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曾真正拥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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