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的董平被几名亲兵搀扶着回到府邸。
此时,他整个人已是摇摇欲坠,胸前的衣甲被鲜血浸透,每走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一道暗红的血印。
亲信将他扶到座椅上,连忙去请城中最好的郎中。
不多时,
一位须发花白的老郎中提着药箱匆匆赶来。
当他看到董平的伤势时,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这位可是东平府第一猛将董平,究竟是谁,能将他伤成这样?
老郎中不禁呆愣了几秒钟,直到几名亲信接连催促,才回过神来。
这时,他忽然感到身上浮现一丝寒意,
抬头一看,正对上董平那双布满血丝的虎目,
眼神中的暴戾与杀意,吓得他浑身一颤。
“小……小人这就为将军医治……”
老郎中战战兢兢地开始为董平治疗。
整个过程,董平始终紧咬牙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却硬是没哼一声。
待伤口包扎完毕,老郎中刚要开口叮嘱调养之法时,
董平突然暴喝:“滚!都给我滚出去!”
这一声怒吼牵动伤势,又咳出一口鲜血。
众人哪敢停留,连忙退出房间。
待房门关上,董平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座椅上,脸上写满了绝望。
他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想到了自己崩裂成无数碎片的双枪,只感觉如同自己的尊严一样,支离破碎。
“完了……全完了……”
董平抓起桌上的酒壶,仰头猛灌。
今日一战,他不仅丢了面子,更丢了权力和未来。
他知道,从今以后,自己在东平府再无立足之地了。
就在此时,
一道人影推门而入。
杨文书神色凝重,长叹一声:“没想到西门庆竟有如此实力……我们都看走眼了。”
董平头也不抬,只是机械地重复着:“一切都完了……”
杨文书看着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猛将,如今却沦落至此,不禁摇头叹息。
想起西门庆的恐怖实力,他心中也有一丝忐忑。
自己曾为董平出谋划策暗害他,若是被西门庆知道,肯定难逃一死。
还不如……
杨文书沉吟片刻,走向董平,压低声音道:
“董都监,眼下东平府已经容不下你,摆在你面前的,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
董平抬头看向他,眼中却没有多少光亮,声音沙哑道:“我还有什么路可走?”
杨文书警惕的左右看了一眼,随后悄声道:“上梁山!”
“什么?”
董平浑身一震。
杨文书继续道:“梁山泊如今广纳贤才,以将军的本事,上了梁山一定有一席之地。”
“而且,如今晁天王率领五千精兵将要攻打东平府,如果将军此时投靠,一定会受到重用。”
“到时候,将军还可以带着梁山大军杀回东平府,报仇雪恨!”
董平瞳孔骤缩,手中的酒壶“当啷”一声坠地。
杨文书的话犹如一道照进黑夜的光芒,给了他希望。
眼下,他并不在乎什么前途,唯一的想法就是杀了西门庆报仇。
可以他的实力、身份、地位,都被西门庆碾压,报仇显然不现实。
唯一的办法,就是投靠梁山。
董平越想越激动,最后猛地一拍桌子,低吼:“杨文书!你说的太对了!我要投靠梁山!”
杨文书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已经收到消息,晁天王率领大军已经到了寿张县边境,至多两日就会到东平府。”
“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董平站起身,下定决心:“好!我现在就收拾行李,今夜就出发!”
他脸上的颓丧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癫狂的狞笑。
“西门庆……你别得意,老子很快就能报仇了!哈哈哈哈哈哈……”
……
当天夜里,
董平叫上几名心腹亲信,和杨文书一起,连夜出了城。
董平回头望了一眼东平府的城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西门庆,给我等着!我很快就会杀回来!”
“还有程万里那个老畜生,届时我定要杀你全家,你不愿意将程婉儿嫁给我,我就自己抢!”
然而,
就在这时,
一声冷笑忽然传来。
紧接着,一道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一袭白袍飘逸,俊逸面容,墨发束冠,腰间挎着一把雁荡刀,威风凛凛。
来人正是西门庆。
“董都监,这么晚了,是要去哪儿啊?”
西门庆看着董平,眼中满是戏谑。
“什么?西门庆?!”
“他怎么在这里?难道知道我们的计划了?”
“怎么办?我们完了……”
当看见西门庆的刹那,董平一行人顿时大惊失色,慌乱不已。
董平脸色惨白,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和绝望。
难道……今天就是自己的末日了?
杨文书脑海中飞速转动,思索着对策。
他强行压下惊恐,上前一步,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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