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宫中灯火次第熄灭,唯有龙案上的烛火依旧摇曳不息。
萧绝指尖轻敲案几,思绪回到今日见到的那幅画像。
废后云烬的容貌,为何总让他感到一丝异样?
那血色昙花下的半边脸,仿佛隐藏着某种他无法捉摸的秘密。
"南疆...圣女..."
这个念头忽然闪过脑海,萧绝眸光一凝,起身走向书架深处。
他轻扣三下暗格,取出一本尘封已久的古老密卷,
封面上以金线勾勒着四个字——【南疆圣女献祭记】。
这是先帝时期从南疆缴获的秘典,记载着南疆祭祀与圣女的种种秘术。
多年来他从未翻阅,今夜却莫名觉得其中或许藏有关于云烬的线索。
蜡烛燃至一半,萧绝的目光早已被卷中内容牢牢吸引。
随着一页页翻至最后,他的眉头越锁越紧,手指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圣女心头七寸处,藏龙脉图,得之可掌天下气运。
心脉逆行者,可统御四方。
圣女泣血之日,残月覆国之时,乃天命所归。"
密卷合上的声音在寂静的龙案前格外清晰。萧绝指尖轻敲案几,眼中思绪万千。
"圣女心头七寸处,藏龙脉图..."他低声重复,目光渐渐凝重,"若真如此,云烬体内..."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南疆废墟,月光如水,洒在断壁残垣之上。
一道黑影悄然而至,在昔日神殿遗迹前单膝跪地。
黑衣人取出一只陶罐,倒出三滴血液于神坛上,看着血液沿着坍塌的纹路流淌,勾勒出一幅微缩的龙形地图。
"十年了..."黑衣人喃喃低语,摘下遮面黑巾,露出一张与萧绝有七分相似的脸庞,
"圣女已归,预言将成,残月烬,江山覆。"
他抬头望向皇城方向,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萧绝,你可曾想到,你苦苦寻找的龙脉图,如今就在你身边?"
一阵风掀起窗帘,似有人影闪过。龙案前的萧绝陡然起身:"何人?"
殿外寂静无声。他眯起眼睛,招来暗卫:
"即日起,密切监视冷宫废后一举一动,任何异常,即刻禀报。"
冷宫,子时。
云烬独立枯井旁,月色如水。她缓缓解下遮面的布条,右脸的血昙花根系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随着她手指轻点井水,水面泛起涟漪,井底隐隐浮现出一幅金线勾勒的地图
——龙形游走,脉络清晰,正是天朔王朝的龙脉图。
"月相变化,图谱显隐。"云烬取出准备好的宣纸,小心翼翼地临摹着井底图案,
"看来沈残月被种下血昙花,不单是为了毁容,更是为了…藏图。"
绘毕,她抬头望月,神情凝重:"若猜得不错,萧绝已起疑心,必派人监视我。"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木盒,打开盒盖,里面是三只豆粒大小的蝴蝶幼虫,
表面透明,能看见内里跳动的心脏。
"目蝶,南疆圣蛊,可附人眼窥探所见。"云烬轻声道,"尔等且去,为我看清暗处之敌。"
说罢,她将三只幼虫轻轻吹向夜空。幼虫如烟似雾,转瞬消失在黑暗中。
翌日,御药园。
云烬正在修剪血昙花,忽见几名太监鬼鬼祟祟在园中转悠,眼角余光似乎不时瞄向她。
"果然来了。"云烬嘴角微勾,故意走向一处偏僻的角落,从暗格中取出一个玉瓶。
她将瓶中物倒入掌心——是一群极细小的金色蜂虫,几乎微不可见。
"蚀骨蜂,以骨为食,无色无味,随花粉入体,蛀骨三日而亡。"
她将蜂虫轻轻吹在血昙花上,蜂群瞬间隐入花粉,不见踪迹。
正专注间,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爱妃这般专心,在研究什么?"
云烬迅速收起玉瓶,转身见萧绝立在不远处,目光灼灼。
"陛下…"她欠身行礼,"妾身不过是在照料血昙花。"
萧绝走近,目光掠过她手中的玉瓶:"这瓶中装的是什么?"
"血契研究。"云烬坦然道,故意让他看到瓶中残留的几滴血液,
"妾身想弄清楚,这血契究竟有何奥秘。"
萧绝眸光一动:"你果然在研究血契?"
"陛下不也在查吗?"云烬反问,"否则为何深夜翻阅【南疆圣女献祭记】?"
萧绝不动声色:"你监视朕?"
"不,是陛下监视妾身在先。"云烬指向不远处躲藏的太监,
"只不过,妾身有办法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
太监们惊慌失措,不知所措。
萧绝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目光重新落在云烬脸上:"朕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陛下若真想知道,不妨用血契之力,读取我的记忆。"云烬忽然道,
"前朝记载,血契不只连接生死,还能互通心意,只是…需要付出代价。"
萧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怎知前朝记载?"
"猜的。"云烬耸肩,"陛下不如今夜来枯井边,我们可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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