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是百年一遇的龙蝶同辉之日，届时你们必须选择
——是遵循命运延续龙脉，还是打破宿命解放自己的心。"
萧绝握紧云烬的手，两人相视无言。
小金龙在云烬掌心微微动了动，似乎也在等待答案。
谢无涯的话语如晨钟暮鼓，震得二人魂魄生寒。
"详细说明这个抉择。"萧绝终于开口，声音沉稳中透着隐忍的怒意。
谢无涯叹息一声："自古龙脉传承便是如此
。龙主龙女本为一体两面，若想龙脉真正觉醒，
必须灵魂共融——而这意味着，二人必有一人魂魄献祭。"
"献祭是什么意思？"云烬声音微颤。
"非死亡，而是失去自我。"谢无涯神色复杂，
"献祭者的魂魄将融入龙脉之力，存于世间，却再无独立意识。
形体犹在，神魂已散，徒留空壳。"
"这根本是摧毁一个人！"萧绝怒道，"谁给你们权力决定他人命运？"
"这不是人为，而是天道规则。"谢无涯面无波澜，
"若你们拒绝，龙脉之力将散去，三百年后重新轮回。
但天下动荡，苍生涂炭，皆由你二人一念之差。"
"用天下苍生来要挟，好一个卑劣手段。"萧绝冷笑。
谢无涯拄杖行至门口："三日后龙蝶同辉，届时万物共鸣，
正是龙脉觉醒最佳时机。选择在你们手中。"
谢无涯离去后，寝殿陷入死寂。
小金龙盘在案几上，鳞片闪烁微光，似在静待决断。
"荒谬！"萧绝猛地拍案而起，"这种残忍的宿命，我拒绝接受！"
云烬轻声道："传说是残忍的，但若龙脉力量真能平定天下…"
"任何力量，以摧毁一个生命为代价，都是不义的。"
萧绝打断她，"更何况，那个人会是你…"
夜色渐深，两人无心就寝，相对而坐，时而沉默，时而交谈。
"还记得我们初次相见吗？"云烬轻声问。
萧绝唇边泛起笑意："自然记得。
那日朝会上，你跳的那支舞，惊艳了满朝文武。"
"当陛下的目光第一次落在我身上，我心跳如雷，
仿佛冥冥中有种牵引。"云烬眼中泛起追忆之色。
"朕当时亦是如此。"萧绝轻抚她的面颊，"第一眼就觉得你与众不同，
只当是容颜出众，现在看来，我们的灵魂本就相连。"
云烬微笑："是啊，心意相通并非比喻。"
她轻轻抚摸萧绝胸前的金蝶印记，"陛下心口的伤，是我给予，也是我治愈。"
"若没有你的血，朕恐怕早已撒手人寰。"萧绝握住她的手，置于自己心口，
"你救了朕，不只是肉身，还有这颗早已冰冷的心。"
"只是命中注定。"云烬轻叹，"没有我，陛下心口的伤痛无法缓解；
没有陛下，我也无法完成使命。我们本就是缺失的一体两半，终将合一。"
萧绝神色一凛："你在想什么？"
"只是感慨罢了。"云烬避开他的目光。
"不，你在考虑牺牲自己。"萧绝紧握她的双肩，眼中满是痛楚与坚决，
"朕看得出来，你已有决断。但朕不会让你献祭，若真要选择，宁愿朕自己成为那个消亡的人。"
云烬眼中泛起泪光："陛下是一国之君，万民所托，怎能…"
"普天之下，唯你最重。"萧绝声音坚定，"若失去你，于朕而言全无意义。"
云烬再也抑制不住泪水，扑入萧绝怀中。
两人紧紧相拥，承受着难以言说的痛楚。
天色微明时，云烬轻声道："千百年来，
有多少龙主龙女面临同样的抉择？他们选择放弃龙脉，一定有其道理。"
"或许龙脉之力并非真如传说中不可或缺？"萧绝沉思。
云烬点头："我想去查阅南疆古籍，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午后，萧绝命人寻来谢无涯，追问更多细节。
"历代龙主龙女，真的都面临这种选择？"萧绝冷声问。
"是的。大多数选择放弃，只有少数完成献祭。"谢无涯答道。
"那些完成献祭的，结果如何？"
谢无涯沉默片刻："天下确实太平，但…代价惨重。
献祭者虽然形体尚存，却如行尸走肉，最终多数郁郁而终。
而另一方虽得龙脉之力，却终生活在愧疚与痛苦中。"
萧绝冷笑："如此残酷的结局，你们还要逼迫我们重蹈覆辙？"
"天道使然，老朽亦无能为力。"谢无涯摇头，
"但龙主龙女若有足够默契，或许能找到别的出路。"
暮色四合时，云烬回到寝宫，神色疲惫却掩不住眼中亮光。
两人漫步花园，夕阳西沉，残霞如血。
"我相信一定有第三条路。"云烬站在一株牡丹前，轻声道，
"千百年来，许多龙主龙女选择放弃，
必有其因。也许龙脉之力并不是传说中那般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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