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抱她抱得紧紧的。
他声音沙哑,像经历过什么煎熬一样,“你最近可能要小心一点赵戍。”
“是他要小心我吧。”白清洛撇撇嘴,装傻充愣。
“我是认真的。”江越摁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表情。
他担心赵戍已经看出来念念的异样了。
沉默了很久,江越还是决定把念念跟赵戍的对话全盘托出。
“医院那回,你打了他,他可能是记你仇了。”
“现在他不叫念念来说服我把念念…他也不再提让念念跟他……”
江越断断续续,有些难以启齿。
“他想让念念骗你去山上,明面上说是报复你,吓吓你。但念念听得出来,你要真去了,赵戍不会轻易放过你。”
“他答应,只要念念照做,就不会再纠缠我们。我相信念念不会骗你,但保不准赵戍会去叫别的人来帮忙。”
江越忍不住警醒她,“总之,不管是谁让你去山上,或者是叫你一个人去什么地方,你都不要去。”
他松开白清洛,转而盯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即便要去,也要跟你哥说一声,让你哥陪着你,记住了吗?”
白清洛眨了眨眼,看着他渐渐泛红的眼睛。
对方眼里的情绪简单易懂。
那是一种害怕牵累到她,又后知后觉发现已经把她拉下水的悔恨和自责。
这种性格的人,杀个狗都会难受很久吧?
要真弄死赵戍,得多恐惧?
“放心,我去哪都会带人的。”白清洛捏了捏他的手心。
空间带来的便利,她也算是亲眼见证了江越由挣扎、矛盾,到坚定、平静的转变。
江越性格无疑是坚韧的,但这会儿看上去,又多了几分易碎感。
老实说,江越能坦白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好了。
白清洛本来就被赵戍盯上了,这浑水她也早就趟进去了。
江越不愿意说他要去搞死赵戍,她也能理解。
一来,担心她知道了,多一个人害怕,会接受不了。
二来,他可以赌错,但他不能拿江念还有他的家人去赌。
以目前的处境,江越根本承受不了她的背刺。
“别紧张,你看你,都快哭了。不就是不要一个人待着嘛,我分分钟就能喊个人来陪我。”
白清洛抬手摸了摸他绯红的眼尾。
嘴上却说,“不过,你弄他的时候,记得带上我,我给念念当帮手,敢惦记你对象,我们一起弄他。”
江越:“……”
白清洛跃跃欲试。
然而,她话里话外都在曲解江越的意思。
“到时候,我们打他几顿,给你妹妹出气。然后,绑起来,再好好拷问他。问问他写了什么信,那么见不得人,还要找人作假。”
“还有,你不是怀疑他给你奶奶下毒吗?你们又没仇,他监视你们做什么?背后肯定有鬼。”
“哦,对了,他跟刘子怎么一回事,这个也得问清楚。我打人,你放心,我打的时候,会挑他见不得人的地方,保证又疼又不留痕迹,让他告状都没门。”
白清洛说的这些江越都知道。
可他不只是想要教训赵戍,他想让对方彻底消失。
江越没预料到白清洛的反应会是这样的。
他突然有点茫然。
“我。”他张了张嘴。
“我懂我懂。”白清洛垫脚,搂住他的脖子,亲上去。
有些话还是先不要说出口的好,让她再琢磨琢磨。
唇瓣相抵,江越瞳孔微睁,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
他伸出手环住白清洛的腰身。
两人的唇轻轻触碰,带着试探和渴望。
他的泪水,滴落在白清洛鼻子上。
风一吹,带着些许凉意。
白清洛轻轻推开他,微仰着头,“好点没?”
“嗯。”江越抿嘴,勉强自己微笑,隐忍克制。
眼眶蓄满泪水,鼻头发红,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的酸涩感。
“信我吗?”白清洛手指抹去他溢出眼眶的泪珠。
她说出来的话,幼稚又天真,“都不用你出手,就赵戍那种人,老天会收了他的。”
实际上,她决定自己亲自动手了。
她不会有负罪感,真出了什么事,大不了一辈子躲空间里。
白清洛弯下腰,拿起他的木棍,“来,你画个圈圈诅咒他。”
江越通红眼眶下的刚毅,不复存在。
他接住木棍,没忍住笑了一声。
脸部动作太大,眼睛往下一瞥,晶莹的泪珠便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地滑落。
他紧抿着嘴,一身蓝色工装,身材高大提拔,头发糙乱,却愣是给人看出了一丝脆弱感。
二十一岁,放到现代,大部分都还是在上大学的年纪。
“不想笑就别笑。”白清洛主动抱了抱他,又安慰了他几句。
要赵戍消失,对她来说,是一件很容易很简单的事情。
空间是用来做什么?这个问题,白清洛在心中问过自己无数次。
携带那么多物资穿过来,却不敢拿出来,扣扣搜搜的,拿个鸡蛋还要编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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