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气味仿佛黏在了皮肤上,浓得化不开。林强和梁啸渊走出自动门,接触到外面略带湿热的空气,才觉得胸口松快了些。
暂时是被放行了,可那套来路“特殊”的装备,却被警方以“来源不明,需进一步调查核实”的名义,暂时扣下。梁啸渊心里直打鼓,那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搀扶着林强,后者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每动一下,手臂上苏卡达留下的伤口就传来一阵诡异的刺麻和抽痛,细细密密,像是无数冰冷的细虫在骨头缝里钻营,啃噬着血肉。林强的脸色比在病房里更难看,惨白得像张纸,额角渗出细密的虚汗,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微微发干。
“强哥,你撑住点,咱们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喝口水。”梁啸渊看着都替他疼,这状态明显不对劲,比刚才恶化了。
“没事,死不了。”林强牙关紧咬,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掏出手机,屏幕解锁时,手指都有些不听使唤,拨通了张长康的号码。
电话接通,林强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张总,我们出来了……对,警察那边暂时让走了。不过……那套设备被扣了,说是要查来源……”
“丢雷老母!扣了?!”电话那头,张长康的声音瞬间炸开,音量拔高了好几度,带着压抑不住的火气和惊慌,“你们两个扑街仔!我不是说了让你们拿着是防身保命用的吗?!谁让你们去冲锋陷阵当超人打黑社会了?!现在好了?被人抓到把柄了?!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林强沉默地听着,喉咙发干,没有辩解。此刻身体的痛苦和虚弱,让他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
张长康在那头噼里啪啦骂了一通,似乎也意识到光发火解决不了问题,喘了几口粗气,语气稍微缓和,但依旧透着浓浓的烦躁和后怕:“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扣了就扣了,我来想办法周旋!你们两个,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安分点!别他妈再给老子惹事了!听见没有?!”
“知道了,张总。”林强的声音有些沙哑。
挂断电话,他脱力地靠在路边的金属栏杆上,大口喘着气,一阵阵眩晕感如同潮水般袭来,眼前甚至有些发黑。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股沉睡的神龙之力似乎被伤口处的阴冷能量挑衅,正在自发地进行对抗,但效果甚微。每一次微弱的对抗,都像是从他本就虚弱的身体里强行抽走一部分气力,让他更加疲惫不堪。那个独眼龙的手段,太邪门了。
与此同时,叶紫琳那篇关于外商会所的深度报道,像一颗重磅炸弹,在羊城乃至全国的网络上彻底引爆,掀起了滔天巨浪。各种后续的挖掘和爆料层出不穷,将外商会所内部那堪比地狱的黑暗内幕,血淋淋地扒开,呈现在公众面前。
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女性,并非人们想象中全都自甘堕落。相当一部分人,是掉进了精心设计的债务陷阱。打着“轻松变美”旗号的美容贷,利滚利高到天文数字;专门针对涉世未深学生的校园贷,用小额贷款做诱饵,最终滚成无法承受的巨额债务;还有更阴险无耻的裸贷,用私密照片和视频作为把柄和要挟,逼迫女孩一步步走向卖身还债的深渊。一旦还不起钱,等待她们的就是被强迫“坐台”,用身体去偿还那永远也还不清的吸血债务。甚至像王宏那样,若是被逼到家破人亡,妻女都可能被掳掠至此,沦为玩物。林强想到这里,背脊一阵发凉,万幸自己当初没有走投无路去碰高利贷,否则,吴悦萱……他不敢再想下去。
会所里,女孩们的手机被严格控制,与外界的联系几乎被完全切断。她们只能按照背后操纵者的要求,定期给家里打去报平安的电话,编造一切安好的假象,维持着虚假的平静。更令人发指、突破人伦底线的是,为了实现彻底的精神和肉体控制,会所还会偷偷给她们使用毒品。那些在包厢内上演的,毫无尊严、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多人运动”、“肉体盛宴”,许多都是在毒品的作用下发生的,女孩们早已神志不清,沦为工具。
她们的未来,被这地狱般的经历蒙上了一层厚重得难以驱散的阴影。警方在解救她们之后,面临的是一个极其棘手且沉重的社会难题。许多女性精神恍惚,眼神空洞,心理创伤极为严重,甚至出现了应激障碍。刑侦支队紧急联系了市里的心理援助机构和专家,为她们提供专业的心理疏导和干预治疗,希望能帮助她们一点点走出这片黑暗的阴霾。
对于一些情况相对较轻、尚有家可回的受害者,警方在征得她们本人同意后,小心翼翼地联系了家人。而对于那些已经无家可归,或者暂时无法、不愿面对家人的女性,警方也积极联系了一些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和慈善机构,暂时提供了安全的安置点和一些简单的工作机会,希望能给她们一个喘息和重新融入社会、开始新生活的过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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