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撕裂空气,带着死亡特有的尖啸擦过耳际。
冰冷的金属触感仿佛还残留在太阳穴。
林强感到左臂猛地一沉,像是被烧红的铁钳狠狠夹住!
剧痛!火烧火燎!
他知道,自己又中弹了。
哪怕只是擦伤,但在亡命奔逃和身体剧烈颠簸下,伤口被无情地撕扯着,温热的血瞬间染红了破烂的袖子。
他甚至来不及去感受手臂传来的痛楚,身体已经凭着本能翻滚在地,躲避着张继良后续可能射出的子弹。
耳边,回荡着张继良气急败坏的怒骂。
妈的!这帮赶尽杀绝的狗杂种!
“砰!”
又是一声枪响!
林强强忍着骨头散架般的剧痛和眩晕,手脚并用,狼狈地滚进了路边半人高的灌木丛。
越野车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
唐振业那老狐狸,显然不想在这种地方浪费一秒钟。
张继良的咒骂声渐远,枪声停歇,越野车的引擎轰鸣着,很快消失在公路的拐角。
灌木丛中,林强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的剧痛,肺部仿佛一个破风箱。
左臂的伤口火辣辣地疼,鲜血不断渗出,滴落在身下的泥土上,留下暗红色的斑点。
更要命的是,体内的尸蛊仿佛被鲜血和剧痛彻底激活!
一股股阴冷的寒意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锥,在他血管里疯狂乱窜,所过之处,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骨头缝里都透出刺骨的寒意。
冷热交替,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撕裂!
但他不能停。
绝对不能停!
一旦让这帮杂碎彻底消失在边境线,王婉筑就真的落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自己,也别想再找到解除尸蛊的方法!
还有南平县城那个该死的炸弹!线索也会彻底中断!
他挣扎着,从带刺的灌木丛里爬了出来。
左臂像是不属于自己一样无力地垂着,鲜血还在不停地往下滴。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那堆扭曲变形的嘉陵125残骸,心里抽搐了一下。
妈的,两千块!农民伯伯的两千块!就这么没了!
但现在不是心疼钱的时候。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公路向前追去。
眼睛,如同受伤的孤狼,死死地锁定着越野车消失的方向。
公路两旁,是无边无际、黑黢黢的甘蔗地,在逐渐亮起的晨光中摇曳,如同鬼影。
天边的鱼肚白越来越亮,能见度在缓慢提高。
他清楚,光靠这两条腿,追上四个轮子的汽车,无异于痴人说梦。
必须有车!
或者……改变策略!
追,硬追是肯定追不上了。
他必须抢在他们抵达边境之前,找到一个能拦截他们的地方!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脑海。
瞬间,这片从小长大的土地的地形图,清晰地在他脑中展开。
山脉、河流、公路、还有那些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能抄近道的羊肠小道!
边境线就在前面!
再往前不远,地势收窄,有一处天然的隘口!那是通往边境另一侧的必经之路!
如果能在那里设伏……
但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他自己掐灭。
警察主力被甩开了,靠他自己?
一个浑身是伤,还中了尸蛊的人,去拦截一辆坐着两个亡命徒,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降头师苏卡达的越野车?
这他妈不是拦截,是送死!
更何况,唐振业那老狐狸既然敢在这个地方把他踹下车,必然对后续路线有着绝对的把握!
很可能,在那个隘口,或者隘口附近,就有他们的接应!甚至布下了别的陷阱!
林强一边踉跄地跑着,一边大脑飞速运转。
唐振业的突然反水,像一把重锤,砸碎了他之前所有的计划和判断。
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头,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怎么能把虚弱伪装得如此天衣无缝?
他知道尸蛊的事情吗?
他把自己踢下车,仅仅是因为嫌自己碍事?
还是说……他有着更大的,不可告人的图谋?
林强一直以为唐振业只是个被张继良胁迫利用的制毒师。
现在看来,大错特错!
这个老东西,其危险程度和心机深沉,远超张继良!
他根本不是被控制,他甚至可能才是掌控全局的那个人!
身体越来越沉重。
左臂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他的神经。
体内的阴寒气息越来越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脚步虚浮。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像是在燃烧所剩无几的生命力。
但他不能停!
牙关咬得死紧,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
必须坚持!
突然!
一阵引擎声从身后传来!
不是越野车沉闷的轰鸣!
是……摩托车!那熟悉的“突突”声!
林强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豁然转头!
果然!
一辆摩托车,正从他身后不远处的公路上,高速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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