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矶的晨雾还未散尽,江心的礁石上,陈庆之的白袍已被夜露打湿,却仍如白鹤般立在单舟船头。他的“仁”字旗,此刻褪成素白,旗角缠着从白龙舟残片上取下的护民鳞纹,在江风中,发出细碎的呜咽——那是南朝水师,向护民者,交出的最后一道风帆。
“陈将军单舟赴会,”宇文渊的玄甲踏碎晨露,寒铁戟斜倚礁石,戟身映着对方眼底的红血丝,“可是要让这凤凰矶的礁石,见证护民者的盟约?”
陈庆之忽然跪地,手中的降书,用南朝的吴绫包裹,却在封口处,按了太武帝陵寝的狼首印:“非我白袍军不敌,”他的声音混着江涛,“南梁水师的楼船,能破万军,却护不得淮南百姓的炊烟——”
展开吴绫,素帛上的血字,力透纸背:“若允‘南北同税、胡汉同考’,白袍军愿解甲为犁,护民为旗。”
宇文渊的瞳孔骤缩,望见血字的笔锋,正是昭明太子《文选》中的“护民”体,墨迹间,还藏着苏绾父族的天机星纹。他忽然想起,昨夜在点将台,陈庆之的白龙阵,终究没有向护民渔村扬起弩箭——这个以“仁”为名的将军,早将护民,刻进了骨髓。
“陈将军可知,”他忽然取下腰间的虎牙令,“这令牌的另一半,”指尖抚过令牌背面的“胡汉同辉”暗纹,“正是孝明帝临终前,为南北护民者,留的合契。”
陈庆之的目光,落在令牌的缺口处,那里,与他手中的降书封口,分毫不差:“当年昭明太子编《文选》,在‘任昉《奏弹刘整》’篇,”他的声音忽然低沉,“藏了萧氏皇族‘胡汉同税’的祖训,却被梁武帝,用‘璇玑宝匣’封了三十年。”
江心的雾,忽然被朝阳染成金红,苏绾的天机舟,正载着王若雪的《胡汉均田令》草案,缓缓靠近。宇文渊的寒铁戟,忽然轻点礁石上的“凤凰”古刻——那是大禹治水时,留下的“护民”印记,此刻在阳光下,显形出太武帝与昭明太子的虚影,并肩而立。
“我答应你。”他忽然将虎牙令,按在降书的狼首印上,令牌的缺口,恰好补上血字的“同”字,“南北同税,让江淮的稻,养塞北的马;胡汉同考,让草原的狼首,读中原的经。”
陈庆之忽然抬头,望见宇文渊掌心的护民刺青,与自己剑鞘内侧的“仁”字,在阳光下,融成完整的护民图腾:“将军可还记得,”他的声音混着晨雾,“在白鹭洲对饮时,我说‘水能载舟,亦能载民’?”
“所以你用诈降计,”宇文渊忽然轻笑,声如破冰,“逼我等,在机关算尽后,露出护民的真心。”他的戟穗,轻轻扫过对方破损的白袍,“这降书,不是投降,是护民者的会师。”
更鼓初响,王若雪的算筹,在礁石上排出“地天泰”卦象,算珠滚落的轨迹,恰好穿过“南北同税”的血字。苏绾的机关匣,此刻正在扫描降书的天机星纹,忽然发出蜂鸣——吴绫的夹层里,竟藏着萧雪的朱雀玉佩拓片,与太武帝的狼首印,形成七星连珠。
“陈将军,”苏绾的红衣,忽然从舟上跃下,手中捧着修复的“仁”字剑,“我在白龙阵的残片里,”剑柄处,新刻的“护民”二字,与原有的“仁”字,合为一体,“找到了令尊与我父亲,当年共绘的《护民舟图》。”
陈庆之的指尖,抚过剑柄的新刻,忽然长叹,将“仁”字剑,递给宇文渊:“这剑,从此便是虎牙副令的印信,”他的目光,掠过江面的天机舟舰队,“白袍军的船头,今后只插——”
“寒梧与‘仁’字的合纹旗。”宇文渊接过剑,忽然指向凤凰矶的古碑,那里,陆灵珊的惊鸿剑,已刻下“南北同税、胡汉同考”八字,“待天下定,这八字,便刻进每座州府的护民碑。”
是日,凤凰矶的礁石,见证了护民者的盟约。陈庆之的单舟,不再是降船,而是南北合流的前驱。他的白袍,被宇文渊的寒梧旗一角所覆,两人的影子,在古碑的“护民”纹上,叠成胡汉共主的剪影——正如降书上的血字,从此,南北的税赋,胡汉的考举,都将在护民的大纛下,走向同一片天空。
苏绾的机关匣,此刻正在记录这场盟约,齿轮的转动声,混着王若雪的算筹轻响,在江面上,谱成护民的长调。萧雪的月白羽衣,立在天机舟船头,望着礁石上的场景,忽然轻笑——她肩上的朱雀逆纹,与陈庆之的“仁”字剑,宇文渊的寒铁戟,终于在凤凰矶的晨光里,完成了胡汉血脉的认亲。
晨雾散去时,江心的船队,已扬起新旗:寒梧为底,“仁”字为心,狼首与白龙,在旗面的经纬间,共舞护民的长歌。陈庆之的白袍,此刻系着虎牙副令,与宇文渊并肩而立,望着南方未平的烽火,忽然明白:所谓请降,降的不是军威,是将南北的护民之力,合为一股,让百姓的炊烟,从此不再被战火割裂。
凤凰矶的涛声,终究会远,但护民者的盟约,却永远刻在了江心里。当第一缕阳光,掠过“南北同税、胡汉同考”的刻痕,宇文渊忽然轻笑,知道这场请降,收下的不是南朝的水师,而是天下护民者的人心——就像凤凰矶的礁石,千年来承受着江水的冲刷,却始终坚守着大禹留下的护民之道,而他们,正将这条道,从江淮,铺向更广阔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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