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的暮色,被十万寒梧旗染成凝血的赭色。宇文渊的玄甲踏碎关前的砂砾,寒铁戟的戟尖,正将尔朱荣送来的鎏金酒壶,挑在三丈高空。酒液顺着戟刃滴落,在焦土上腾起青紫色的烟——果然是南朝“红袖”的“胭脂泪”毒,与他甲胄下的护民刺青,发出细微的刺痛。
“尔朱荣!”他的暴喝震落关楼的青砖,十万玄甲骑的狼啸,顺着太行山的褶皱,向二十万契胡军的阵营滚去,“你挟天子以令诸侯,杀尚书以绝民路,”戟穗上的苏绾绣囊,被风沙扯得猎猎作响,“当真以为,我宇文渊的戟,只会斩柔然的铁骑?”
河谷对面,尔朱荣的黑马踏碎最后一缕阳光,身上的兽纹皮甲,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他的弯刀挑起“清君侧”的杏黄旗,旗角的“契胡”二字,正与宇文渊戟尖的“护民”古篆,形成地脉对冲:“宇文将军,”他的笑声混着弯刀的嗡鸣,“孝庄帝要清的,可是你藏在江淮的‘天机舟’,养在归狼原的‘胡汉骑’——”
话未说完,宇文渊的寒铁戟已劈开三丈内的毒雾,戟风所及,连河谷的砂砾都凝出冰棱。他望见尔朱荣身后,被押解的“梧桐苑”密谍——二十道身影,颈间的梧桐纹刺青,被剜成血洞,正是崔秀宁亲手训练的“护民眼”。
“崔尚书呢?”他的声音,像寒铁擦过磨刀石,“你把她的梧桐佩,藏在了哪个阴沟里?”
尔朱荣忽然大笑,声如滚雷:“那个总穿月白衣的娘们?”他的弯刀,指向关楼的女墙,那里,崔秀宁的素纱裙角,正被夜风掀起半寸,“她的袖中剑,倒是斩了我三队暗卫,”刀尖划过虚空,“可惜啊,洛阳的天牢,比南朝的水阵,更能困住护民的雀。”
宇文渊的瞳孔骤缩,看见崔秀宁的手腕,被“红袖”的毒链锁住,苍白的指尖,却仍在墙上画着“护民”的暗纹。他忽然想起,在秦淮画舫,她用梧桐佩敲开南朝门阀的朱门,此刻,那枚玉佩,正沾满血污,挂在尔朱荣的腰间。
“你可知,”他忽然压低声音,寒铁戟的戟尖,在地面划出“止戈”二字,“孝明帝临终前,”从怀中取出苍鳞佩,狼首眼在暮色中泛着血光,“曾在金狼殿,用狼首血,写下‘胡汉同辉’的遗诏?”
尔朱荣的目光,落在苍鳞佩上,刀疤纵横的脸,忽然绷紧:“所以你要学曹操,挟遗诏以令天下?”他的弯刀,劈向身侧的“清君侧”旗,“我契胡骑的弯刀,”指向宇文渊的咽喉,“只认能让草原铁骑南下牧马的人——”
话未毕,宇文渊的戟风已到眼前。他猛然勒马后退,却见寒铁戟擦着鼻尖划过,戟尖挑落的,是他鬓角的狼首饰——那是用孝庄帝的冕旒珠串成的权臣象征。
“我的戟,”宇文渊的声音,混着河谷的夜风,“只斩分裂的刀,”戟尖指向尔朱荣腰间的梧桐佩,“你囚崔尚书,毁梧桐苑,”望向被押解的密谍,“便是在斩天下百姓的眼。”
更鼓初响,虎牢关的烽火台,忽然亮起寒梧灯。苏绾的红衣,立在关楼高处,机关匣的齿轮声,正将“胡汉均田令”的条文,刻进每支弩箭——那些弩箭的箭簇,都淬着王若雪从《禹贡》中破译的“护民”星砂。
“尔朱荣,”宇文渊忽然振戟,寒铁戟挑起满天风沙,“你若敢动崔尚书一根发丝,”指向身后的十万玄甲,“我便让你的契胡骑,”望向河谷的滔滔黄河,“永远留在中原的土地,化作护民的泥。”
尔朱荣的弯刀,忽然发出嗡鸣,他望着宇文渊戟尖的“护民”古篆,望着关楼上的寒梧灯,忽然意识到,这个从江淮归来的将军,早已不是当年在归狼原牧马的少年——他的戟,早已劈开了南北的隔阂,此刻,正指向所有妄图分裂胡汉的权臣。
“好个护民者,”他忽然勒马,弯刀归入鞘中,“虎牢关的沙,”望向宇文渊甲胄下的护民刺青,“终究要见证,是你的戟硬,”指向洛阳方向,“还是我的刀,快。”
是夜,虎牢关的城墙上,宇文渊的寒铁戟,斜倚在“护民”碑旁,戟穗上的苏绾绣囊,还滴着白日里的毒酒。苏绾的机关匣,正在修复崔秀宁留下的“梧桐密语”,陆灵珊的惊鸿剑,已悄然潜向尔朱荣的大营——她们都知道,这一仗,护的不是皇权,是让崔秀宁笔下的“胡汉同税”,萧雪手中的“天机舟”,不被权臣的血手碾碎。
虎牢关的风沙,掠过寒梧旗的流苏,将宇文渊的身影,投在关楼的石壁上,宛如一尊永不倾倒的护民碑。他望着洛阳方向的血色云霭,知道尔朱荣的弯刀,孝庄帝的密诏,都只是护民路上的荆棘——而他的寒铁戟,终将劈开这一切,就像在江淮劈开的水阵,让胡汉的百姓,能在同一片天空下,看见护民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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