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鞭,"张君的火鞭滴着火星,在半空划出猩红弧光:"替父亲教一教你,什么叫做君臣之礼。"
这一鞭抽在天灵盖上,哪吒眼前骤然炸开金星。他感觉温热的液体从额角流下,糊住睫毛,却倔强地不肯闭眼。
他看见石矶娘娘倚在那把由天兵变出的鎏金椅上嗑着瓜子,椅背的凤凰雕纹在阳光下投下狰狞阴影,看见张君手腕翻动时火鞭带出的残影,看见父亲佝偻的脊背在颤抖——那是他第一次觉得,父亲的背影像座塌了一半的山,再也撑不起任何风雨。
"够了!"石矶娘娘突然抬手,指尖的宝石戒指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
"本宫乏了。"
张君停手,火鞭在掌心化作齑粉。哪吒瘫在血泊里,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像破风箱,一下下扯着胸腔里的碎骨。
殷氏终于能动,连滚带爬扑过来,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撕烂自己的裙摆,想替儿子包扎伤口。
石矶娘娘起身,绣鞋碾过哪吒伸出的手:"李靖,今日便先留你儿子一条命。"她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家子,"不过——"她顿了顿,鎏金护甲划过哪吒焦黑的脸。
"你儿子行刺本宫,这件事可没有那么容易算了,来人呀将哪吒打入天牢,李靖你自己将他压入天牢。"
虽然儿子没有拿回来,但是目前看来,命也是保住了。
李靖趴在地上,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破碎的"谢娘娘"。
看见石矶娘娘的裙摆扫过儿子的血渍,在青砖上拖出蜿蜒的红痕。
他想记住这道红痕的形状,却在抬头时看见张君居高临下的冷笑——那笑容像极了当年在云端俯瞰人间的玉帝,带着上位者对蝼蚁的绝对碾压。
"滚吧。"张君踢了踢哪吒的肩膀,转身时披风扫过殷氏的脸。
李靖颤抖着抱起儿子,触到他后背溃烂的皮肉时,终于忍不住哽咽出声。
殷氏踉跄着扶住他的胳膊,三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路过石矶娘娘时,李靖听见她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记住了,你们李家的命,现在是本宫手里的蝼蚁。"
走出南天门时,夕阳正将天边染成血色。哪吒趴在父亲肩头,看着自己的血一滴滴砸在青石板上,忽然笑了。
那笑声混着血沫,惊飞了檐角几只寒鸦。他知道,从今天起,那个在陈塘关意气风发的三太子死了,活下来的,是一个连抬头看天都会疼的懦夫。
而石矶娘娘站在南天门上,看着李家三人踉跄的背影,嘴角微微笑起,她伸手拨弄发间金钗,那是玉帝今早亲自为她戴上的。
阳光落在钗头的珍珠上,折射出七彩光晕,像极了当年哪吒风火轮带起的火星——只是如今,那些火星再也烧不到她半分。
"九殿下,"她转身时裙裾飞扬,身后那把由天兵变出的鎏金座椅正缓缓消散为光点,"今日之事,记得回禀陛下。"
张君抱拳:"姨娘放心,父皇自会知晓李家的'忠心'。"
远处,托塔天王府的朱漆大门在暮色中缓缓闭合,像一口吞尽尊严的棺材。
门内,李靖跨过门槛,听见身后传来石矶娘娘的轻笑,那笑声混着晚风,吹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像极了当年哪吒闹海时,东海龙宫的丧钟。
金光洞内,莲花池波光粼粼,三十六朵重塑肉身的仙莲在青玉台上静静绽放,宛如一具完美的玉雕躺在池中,散发着柔和的生命气息。
太乙真人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望着眼前与南极仙翁一模一样的肉身,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转头看向赤精子,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却又充满期待:“三师兄,现在便交给你了。这具肉身已用仙莲重塑,只等真灵归位,大师兄便可复活。”
赤精子郑重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具晶莹剔透的肉身上,心中感慨万千。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阴阳镜。
这面镜子历经无数岁月,镜面依旧光洁如洗,阴阳两面分别泛着白红两色光芒,阴面为白,冷冽如霜,仿佛蕴含着死亡的气息;阳面为红,炽热如阳,散发着生命的活力。
赤精子双手捧着阴阳镜,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法诀从指尖飞出,打入镜中。
顿时,阴阳镜光芒大作,红芒与白芒相互交织,在镜面上形成一个巨大的阴阳鱼图案,缓缓旋转,散发着神秘的力量。
赤精子小心翼翼地将阴阳镜对准南极仙翁的肉身,口中低喝:“阴阳逆转,起死回生!”
只见阳面的红光如同一道绚丽的朝霞,笼罩住南极仙翁的肉身。
红光所到之处,肉身上的肌肤逐渐变得红润,原本紧闭的双眼也开始微微颤动。
与此同时,赤精子调动体内法力,引导着红光深入肉身,修复着每一处细微的经络和骨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赤精子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全神贯注地控制着阴阳镜的力量,生怕出现一丝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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