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要栽在这吞山兽爪下了。
意识模糊前最后一秒,那股腐臭的腥风突然被清冽的檀香味冲散。
我眼前炸开一片白茫茫的光,像九霄宫的晨雾裹着碎星子,刺得人睁不开眼。
"砰——"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里,压在胸口的重量骤然消失。
我咳出半口血沫,勉强抬眼,正看见那足有三人高的吞山兽被一道青色气劲掀翻,撞塌了半面山壁。
碎石簌簌往下掉,它喉咙里发出闷吼,兽爪在地上划出深沟,却再不敢往前半步。
白色裙裾扫过我眼前。
"云澈,你可真是命大。"
熟悉的嗓音带着点调侃,我抬头,正撞进一双映着星子的眼睛里。
苏明玥立在五步外,素白仙衣一尘不染,腕间清心铃轻晃,叮咚声像冰珠落玉盘。
她手里还攥着方才那道青色气劲的源头——半透明的法诀光纹在指尖流转,倒像是把无形的剑。
血杀的低喝从旁传来:"主上!"
我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她怀里。
血杀的手还在抖,镰刀上的血渍没擦干净,沾了我半片衣袖。
她盯着苏明玥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可到底顾忌着我重伤,没敢轻举妄动。
"先治伤。"苏明玥垂眸看我,指尖掠过我胸口的伤口。
我疼得倒抽冷气,却见一道暖融融的白光渗进血肉里,断裂的肋骨"咔嗒"一声归位,火辣辣的痛意竟消了大半。
"你......"我嗓音发哑,"怎么会来?"
她没答话,转身走向缩在角落的紫烟和狂猿。
狂猿护着紫烟,浑身毛发倒竖,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苏明玥却像没看见似的,抬手就是两道治愈术。
紫烟闷哼一声,肩头的爪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狂猿的伤口冒起淡金色的光,连断了半截的指甲都开始重新生长。
"这是......"紫烟捂住肩头,眼底闪过惊讶,"天音阁的回春诀?"
苏明玥轻笑:"仙子好眼力。"她转身时,袖摆扫过洞壁的青苔,"我在附近寻一味千年冰蚕,听见动静过来瞧瞧。
倒是你们,怎么惹上这头吞山兽?"
我盯着她腰间的清心铃。
那是天音阁的镇派法宝,传闻能定心魔、破邪祟,此刻正泛着淡淡的青光,将洞外吞山兽的吼声隔绝在外。
可她方才对付凶兽的手段,分明比普通的治愈修士狠辣得多——那道气劲我识得,是正道里失传的"破妄指",专破妖修妖丹。
"主上?"血杀轻轻推我。
我这才发现自己盯着苏明玥太久,忙咳了一声:"谢仙子救命之恩。"
她倒是不在意,从储物袋里摸出个白玉瓶:"这是续骨丹,你们一人一颗。"血杀刚要接,她却突然收手,"不过先说好,我救你们不是白救的。"
洞外传来吞山兽的哀鸣,像是受了重伤。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笑:"仙子想要什么?"
苏明玥的指尖抚过清心铃,铃舌相撞发出脆响:"听说你在查当年魔修宗门覆灭的事?"
我心里一紧。
这是我藏了十年的秘密,连血杀都只知皮毛。
她怎么会知道?
"仙子消息倒是灵通。"我扯了扯嘴角,装出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难不成天音阁也对这事感兴趣?"
"当年我师父参与过围剿。"她突然转身,目光穿透洞外的迷雾,"她说魔修宗门禁地里有件东西,能让人超脱轮回。"
我喉结动了动。
系统之前提示过,暗魂令牌的碎片就在魔修禁地,可具体是什么东西,连系统都查不出来。
难道苏明玥说的"超脱轮回"之物,就是那碎片?
"仙子不妨直说。"我撑着石壁坐起来,肋骨的痛已经轻了大半,"你救我们,是要我带你进禁地?"
她没否认,反而从袖中取出块半透明的玉牌:"这是天音阁的护命符,你拿着。
若你能带我找到那东西,我保你十年内在正道脚下横着走。"
血杀突然冷笑:"主上要横着走,还轮不到正道来保。"
苏明玥却像没听见似的,把玉牌放在我掌心。
玉牌上有淡淡的灵力波动,确实是正道高阶修士才能炼制的好东西。
我捏着玉牌,瞥见她眼底闪过一丝急切——那不是对宝物的贪婪,倒像是......恐惧?
"主上!"狂猿突然压低声音。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洞外的迷雾不知何时散了些,能看见吞山兽庞大的身影正在后退,喉咙里发出呜咽。
"它怕清心铃。"苏明玥解释,"这畜生有妖丹受损,再不敢多留。"
我点头,目光却落在她腰间的另一件东西上——半块黑玉,和我怀里的暗魂令牌纹路相似。
"仙子腰间的玉......"我话没说完,她突然伸手按住腰间,笑容有些僵硬:"家传之物罢了。"
洞外的风突然大了。
我嗅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后颈泛起凉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