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珠一转,想起一事,连忙说道:“沈英雄,不瞒您说,往北边翻过两道山梁,有条叫‘泥鳅河’的河湾子,那里头啊,最近闹腾得厉害!听说啊,是出了一种叫‘河套狸’的畜生!”
“河套狸?”赵小军刚从林子口跑回来,听到这名字,好奇地凑了上来。
“对!就是河套狸!”虬髯大汉身旁一个精瘦的汉子抢着说道,“那玩意儿,比寻常的貉子可大多了,毛皮乌黑油亮,水性又好,专在河套子里打洞做窝!它们狡猾得很,寻常的套子夹子根本奈何不了它们!我们黑风猎队也去试过几次,连影子都没摸着!不过,听说那河套狸的皮毛,在关外可是稀罕货,一张上好的能值不少钱!而且,那附近,好像还长着一种叫‘穿山龙’的藤条,是治风湿的良药,也金贵得很!”
沈青听着,心里微微一动。河套狸,穿山龙藤,这倒都是些新鲜玩意儿。
那虬髯大汉名叫张奎山,是黑风猎队名副其实的领头羊。他见沈青对河套狸明显露出了几分兴趣,心头那点因为“断牙熊”事件残存的芥蒂,算是彻底烟消云散了。能结交沈青这等奇人,日后在这山里讨生活,无疑多了条路子,甚至是一重保障。
张奎山搓了搓手,脸上堆着憨厚,却也透着精明的笑容,说道:“沈英雄,不瞒您说,这河套狸,我们黑风猎队几个弟兄折腾了好几趟,连它一根毛都没捞着。那畜生,实在是太精了,水性又好得出奇。它在泥鳅河那一片,打了好些洞,虚虚实实的,根本摸不清哪个是它正经的窝。我们试过下套子,它不钻;试过用烟熏,烟气一进水,就散了,不起作用。您要是乐意,咱们搭个伙,一起去会会那畜生?得了东西,您占大头,我们跟着喝口汤就成!”
沈青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他正有此意,与黑风猎队合作,倒也省去不少自己摸索的麻烦。他看了一眼赵小军,赵小军正两眼放光,显然对那神秘的河套狸也是充满了探索的欲望。
“张大哥客气了。”沈青淡然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同走一遭。不过,猎物如何分配,还需等见了东西再说。”他这话,既没把话说死,也留足了余地。
张奎山自然是连声应好,心中暗喜,沈英雄这本事,只要他肯出手,那河套狸还能翻了天不成?
稍作休整,补充了些干粮饮水,沈青一行便在张奎山及其几个核心队员的带领下,朝着泥鳅河的方向进发。这泥鳅河,名如其河,河道不宽,但蜿蜒曲折,河床多淤泥,两岸更是芦苇丛生,杂草茂密,确是个藏匿活物的好地方。
到了地方,张奎山指着一片水草丰茂,岸边泥土松软,隐约可见几个大小不一洞口的区域说道:“沈英雄,您瞧,这就是那河套狸经常出没的地方。那些洞,有的深不见底,有的互相连通,有的怕是直接通到水下去了。”
沈青仔细观察着地形,又蹲下身子,捻起洞口一些湿润的泥土,闻了闻,甚至还伸手到其中一个看起来较新的洞口边缘探了探。他眉头微蹙,这河套狸,确实比寻常的狐狸,貉子,都要难缠得多。它这洞穴的复杂程度,以及对水性的依赖,使得常规的陆地陷阱和单纯的烟熏水灌,效果都会大打折扣。
张奎山等人屏息凝神,看着沈青的一举一动,大气不敢出。他们之前也不是没仔细看过,可就是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今见沈青这般专业细致,心中更是对他添了几分信服。这沈英雄,怕是真的有降服这河套狸的妙计。
沈青站起身,沉吟片刻,对张奎山说道:“张大哥,这河套狸,喜食鱼虾,也吃些水边的嫩草根茎。它如此狡猾,必然对寻常诱饵不屑一顾。我们得用点特别的法子。”
他随即吩咐赵小军,和黑风猎队的人,去附近多砍些新鲜的、带叶的柳条回来,要长短不一,粗细适中的。又要他们寻些坚韧的细藤蔓。
众人虽然不解其意,但见沈青胸有成竹,便立刻分头行动。不多时,柳条和藤蔓便准备妥当。
沈青接过柳条,挑选了十几根又长又韧的,让赵小军用带来的短刀,将柳条的一端削尖,但并不完全削断,而是让削开的柳条片,如同倒刺一般微微翘起,形成一种简易的“拦路刺”。这与他之前对付断牙熊的硬木楔子,原理相似,但材质更轻便,更适合在这种泥泞湿滑的河岸快速布置。
随后,沈青指挥众人,在几个他判断是河套狸主要出入口的洞穴外围,以及一些可能通往水下的隐蔽路径上,巧妙地将这些带“刺”的柳条,以特定的角度,半埋半插在泥土与草丛之中。这些柳条尖端指向洞口或水道,一旦河套狸循原路返回或进出,极易被这些不起眼的柳条“挂”到皮毛,虽不至重伤,却能有效阻碍其行动,并造成惊扰。
做完这些,沈青又让张奎山等人,去上游一段距离,寻找一种水生植物——水葫芦,不需要太多,几大捧即可。同时,他自己则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油布包,里面是些炒香了的碎鱼干和一些碾碎的、带着特殊腥香气味的药草末。这是他根据一些古籍记载,结合河套狸可能的习性,特地调配的强效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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