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各色花灯将夜空映得如同白昼。
常乐像只出笼的小鸟,一会儿蹿到糖人摊前,一会儿又挤进围观杂耍的人群,发间的丝带随着动作飞扬,在灯火中划出亮眼的轨迹。
"恪哥哥,快来!"常乐在一个灯谜摊前驻足,指着最高处那盏走马灯,"我要那个!"
陈恪挤进人群,只见灯笼上写着"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打一字)"。常乐咬着下唇苦思冥想,那副认真的模样让陈恪心头一热。
"是'日'字。"他在常乐耳边轻声道。
"啊!"常乐恍然大悟,立刻高声报出答案,引得周围一片赞叹。摊主笑呵呵地取下走马灯递给她,常乐得意地冲陈恪眨眨眼,活像只偷到鱼的小猫。
就这样,两人一路猜谜赢彩头。常乐手中很快拿满了小灯笼、泥娃娃和糖画,脸上的笑容比满街花灯还要灿烂。
"这位公子好才学!"一个卖灯的老者竖起大拇指,"不如试试这盏'九连环'灯?谜底猜中者,老朽分文不取。"
常乐跃跃欲试地凑上前,只见灯笼上写着:"四山纵横,两日绸缪。富是他起脚,累是他起头。(打一字)"
她皱眉苦思半晌,求助地看向陈恪。陈恪微微一笑,在她掌心轻轻划了个"田"字。常乐眼睛一亮,清脆地报出答案,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喝彩。
"公子厉害!"老者笑呵呵地取下灯笼,"这谜语难倒过不少举人呢!"
常乐得意地晃着脑袋,凑到陈恪耳边:"还是我家状元郎厉害!"温热的呼吸带着桂花糕的甜香,熏得陈恪耳根发烫。
正当两人准备前往下一个摊位时,一阵刺耳的议论声从身后传来。
"那不是陈恪吗?听说欧阳老兄当年向他内人常氏提过亲,可惜了..."
"此言差矣,大丈夫何患无妻?何况欧阳兄为小阁老心腹,什么大家闺秀不是投怀送抱?"
陈恪脚步一顿,常乐也僵在原地。
那声音太熟悉了——欧阳必进和严党的爪牙,当年确实曾向常家提过亲。
"破鞋罢了。"欧阳必进的声音带着醉意,他本不想惹麻烦,但他极好面子,摆了摆手道"那陈恪既然想要,我让给他的。"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陈恪头上。他缓缓转身,看见欧阳必进和两个朋友站在不远处的酒摊旁,满脸轻蔑。
常乐的手猛地攥紧陈恪的衣袖,指甲几乎要刺透布料。陈恪能感觉到她在发抖——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欧阳大人。"陈恪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请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酒摊前的三人这才注意到他们。
欧阳必进先是一愣,然后想到自己屡屡在陈恪面前吃瘪,心中郁气闷结。
随即露出讥讽的笑容:"哟,这不是陈状元吗?带着'夫人'逛灯会?"他故意在"夫人"二字上加重语气,引得同伴窃笑。
陈恪的指节捏得发白。
知乎问题《如何应对言语侮辱》的高赞回答闪过:【当对方触及底线时,请用最直接的方式让他闭嘴】。
"欧阳必进。"陈恪一字一顿,"向常小姐道歉。"
欧阳必进嗤笑一声:"道歉?我说错什么了?谁不知道常乐当年..."
话音未落,陈恪的拳头已经狠狠砸在他脸上。
这一拳凝聚了十年农家生活的全部力量,欧阳必进像截木头般直挺挺倒下,鼻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他的两个朋友愣了一瞬,随即扑上来想拉开陈恪,却各自挨了一记肘击,踉跄着退开。
陈恪骑在欧阳必进身上,左右开弓。
每一拳都带着积攒的怒火——为常乐受的委屈,为那些背地里伤害常乐的闲言碎语。
"你敢侮辱我妻子!"陈恪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跳梁小丑!你算什么东西!"
欧阳必进很快没了声息,脸上血肉模糊。
周围人群发出惊恐的尖叫,有人大喊"杀人了",更多人则举着灯笼围成一圈,像在看一场好戏。
常乐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冲上来拉住陈恪:"够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陈恪喘着粗气停下,指节传来阵阵刺痛——不知是欧阳必进的血还是他自己的。
他低头看着这个曾经趾高气扬的官员,此刻像条死狗般瘫在地上,心中涌起一阵快意。
"他活该。"陈恪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血,"谁也不能侮辱你。"
常乐的眼中噙满泪水,却不是为欧阳必进:"你疯了吗?他是朝廷命官!当街殴打官员,轻则流放,重则..."她说不下去了,珍珠般的泪珠滚落下来。
陈恪用干净的袖子轻轻擦去她的泪水:"别怕,有我在。"
远处传来衙役的呼喝声和铜锣声,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陈恪将常乐护在身后,平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他知道自己冲动了,但绝不后悔。
知乎问题《男人什么时候最帅》下的神回复闪过:【当他为保护所爱之人不顾一切时】。
"穿越者终极守则:"陈恪在心里刻下血淋淋的一笔,"当有人侮辱你的爱人时,请记住——功名前程皆可抛,唯有尊严不可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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