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松涛声灌进山洞时,慕星黎的靴底碾过一粒碎石。
潮湿的石壁渗出凉意,贴着后颈往上爬,她却半点没觉出冷——掌心隔着储物袋,那支摄魂玉管正发烫,像块烧红的炭烙在皮肤上。
"先布防御阵。"黎玄澈的声音从左侧传来,他宽袖一振,三道青纹浮现在洞壁上,转瞬没入石中。
慕星黎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绕着洞中转了一圈,狐尾纹的暗纹在袖口若隐若现,是神族特有的护界术。
云阡润蹲在洞口,发间银簪随着动作轻晃,指尖快速结印。
七面小旗从她袖中飞出,呈北斗状插在洞外,旗面绣的"困"字在月光下泛着幽蓝:"三重迷踪阵,就算结丹期修士路过也难察觉。"她抬头时,鬓角沾了点石屑,倒显得平日严谨的阵法师多了分烟火气。
风无痕始终立在洞中央,剑未入鞘,剑尖斜指地面。
他黑色衣摆被穿堂风掀起,露出腰间半枚断玉——那是紫霄仙宗叛徒的标记,此刻却在慕星黎眼里比任何信物都可靠。"我守着洞口。"他简短说完,便背过身去,脊背绷得像张满弓,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听不见。
慕星黎这才摸出储物袋里的玉管。
管壁上还沾着黑衣人的血,她用灵力一涤,血色褪去,露出管身细密的符文。
这些纹路像活了似的,顺着她指尖的雷灵游移,在掌心投下暗红的影子。
"小心反噬。"黎玄澈忽然伸手,指腹轻轻碰了碰她手腕的脉门。
他的指尖带着神族特有的温凉,却让慕星黎心头一暖——前世她独自摸索洗魂术时,哪有人会提醒她这些?
她深吸一口气,将玉管按在眉心。
神识如游鱼般钻入管中,瞬间被铺天盖地的嘈杂声淹没。
"...慕家那丫头的血脉觉醒了?"是个沙哑的男声,带着邪修特有的阴鸷,"凌霄大人说过,必须在她回宗前截杀。"
"蠢货!"另一个声音更尖,像金属刮擦,"没听大人说要留活口?
那血脉是打开上古遗迹的钥匙,杀了她,谁给我们引路?"
"可方才那女修的雷灵...怕是比传闻中更棘手。"
"棘手?"尖嗓突然笑起来,笑声里混着碎冰碴,"等慕华安的人在宗门禁地里动了手脚,她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到时候...呵,凌霄大人要的东西,还怕拿不到?"
神识猛地抽离,慕星黎踉跄一步,额头沁出冷汗。
黎玄澈及时扶住她后腰,灵力顺着掌心渡入,将翻涌的气血压了下去。
"这段对话只是冰山一角。"她攥紧玉管,指节发白,"幕后还有更大的棋局——他们提到了慕华安,提到宗门禁地,还提到...上古遗迹。"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前世慕华安将她骗入禁地,说那里有她生母的遗物,结果却是凌霄设下的血阵。
云阡润的银簪"当"地一声碰在洞壁上。
她快步走过来,指尖抚过玉管上的符文:"这些是邪修的锁魂纹,混着阵道的引灵术。
能同时精通这两样的...整个修仙界不超过五人。"她顿了顿,目光突然凝在慕星黎眉心,"你刚才的神识波动...像被什么东西抓了一把?"
"是追踪标记。"黎玄澈的声音冷得像淬了霜。
他屈指弹在玉管上,一道金光没入管中,原本游移的符文瞬间静止,"有人在神识碎片里下了钩子,若强行提取,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慕星黎瞳孔骤缩。
前世她就是这样被慕华安定位的——当时她还以为是自己大意,如今想来,怕是从第一次拿到线索起,就掉进了对方的陷阱。
"现在不能贸然回宗。"黎玄澈转身看向她,眼底翻涌着暗潮,"若慕华安果真参与此事,那么宗门内部的结界、传讯阵,甚至长老们的符牌,都可能被动手脚。
你刚觉醒的血脉太扎眼,回去就是羊入虎口。"
云阡润咬了咬唇,从袖中摸出一枚传讯符。
符纸边缘绣着千幻神宗的九瓣莲纹,是宗门外线情报网的联络信物:"我可以联系外城的暗桩,让他们查最近有没有可疑人物进出。
宗门外城的传讯阵设在地下三层,用阵道屏蔽过,应该...太冒险。"风无痕突然转身,剑鞘重重磕在地上。
他的眼睛在阴影里发亮,像狼崽子盯着猎物,"上个月紫霄仙宗的情报网被端,就是因为传讯符被截了。
他们能破解紫霄的,就能破解千幻的。"
山洞里突然静得能听见石笋滴水的声音。
慕星黎望着洞顶垂落的钟乳石,倒影在瞳孔里摇晃。
前世她总想着单枪匹马复仇,结果被所有人背叛;这一世,她有黎玄澈,有云阡润,有风无痕...她不能再让他们涉险。
"我们分头行动。"她开口时,声音比想象中更稳,"黎师去探查凌霄仙尊的动向——他身为神族,就算深入邪修老巢也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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