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到!”
凤清宴抬头,便见到一身孝服都被汗水打湿了的凤庭轩,凤清宴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如今的凤清宴,已经不再是稚童,他懂了皇权争斗,也知道了自己是这位大皇兄最大的敌人。如今,他回来了,还不知道后面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凤庭轩站在门口,停了几息,借机看清楚了殿内情况。随后悲痛哀嚎,道:“父皇,儿臣来晚了!”
凤清宴静静的看着凤庭轩扑在凤栖梧的棺椁上痛哭流涕,待时间差不多了,才站起来,走过去,伸手去搀扶凤庭轩,道:“皇兄,如今父皇驾崩,还需皇兄主持大局,皇兄万万保重自身!”
刚才凤庭轩的确是有演戏的成分,可终究那是他的生身父亲,到底是有几分真心的。
勉强站起来,凤庭轩手按在凤清宴肩膀上,说道:“清宴莫怕,大哥回来了!”
此话便是向所有人传递一个消息,他凤庭轩与凤清宴是兄弟,兄友弟恭,谁也别想从中挑拨,让他们兄弟阋墙。
凤清宴非常配合的露出一双孺慕又安心的眼神,眼眶湿润地说道:“嗯,大哥终于回来了!”
凤庭轩将凤清宴搂进怀里,仿佛真的是一对好兄弟一般。
凤晓轩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狗屁的兄友弟恭,皇族哪里有亲情!
甘延禄看了一眼殿中的兄弟二人,也忍不住的冷嗤一声。皇家无亲情,这兄弟俩不愧是青泽鱼养大的,都是会做戏的。
如今,凤栖梧驾崩的消息传至四海,接下来,青泽鱼还有一场大仗要打。甘延禄倒是要看看,青泽鱼会如何应对?
青泽安跪在坤宁宫大殿里,青泽鱼坐在上位一言不发。
寂静的宫殿里,落针可闻。
压抑的氛围笼罩在整个大殿中。即便是在殿外守着的顾嬷嬷,以及在院子中玩耍的青云英都察觉到了氛围的诡异,都老老实实的站着,一言不发。
青泽鱼看着跪在面前,仍旧不知悔改的青泽安,气的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撴在案几上,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当真以为无人能制约我青氏了不成?”
青泽安不服道:“阿姐如今将整个朝堂控制在手中,谁人敢说一个不字?这江山是我青氏打下的,也是我青氏守住的,凭何要拱手让人?”
“放屁!这江山是祖帝带着两公三侯六伯爵打下来的,我青氏不过其一。守这江山的是四境边军,无数百姓,你怎敢如此大言不惭?”
青泽鱼真的是要被气死了。以前的青泽安乖巧懂事,怎么如今却是如此偏激。这是自己还在,若是真的等哪一天自己不在了,无人能压制于他,他还不得危害天下。
青泽安梗着脖子道:“这江山他凤家坐的,如何我青氏就坐不得?如今阿姐大权在握,放着自己子侄不扶持,为何要将皇位拱手让给一个外人?还是阿姐忘记了自己姓青不姓凤?”
青泽鱼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大发雷霆了,此时更是被青泽安气的失去了理智,抓起几案上的茶盏便朝着青泽安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你放肆!”
青泽安不躲,他以为青泽鱼舍不得真的把茶盏砸在自己身上。
额头有些湿润,青泽安抬手抹了一下。竟是满手的血迹,疼痛也随之传来。
青泽安气恼的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大声嚷道:“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我可是你亲弟弟!”
“跪下!”
青泽鱼一声断喝,让暴怒的青泽安瞬间腿软,梗着脖子又跪下了。
来自血脉的压制,即便已经接近中年的青泽安,还是无法反抗。
青泽鱼压低声音道:“你要死是不是?你想死自己找根绳子拴上,别拖累侯府。”
青泽安看着青泽鱼眸子中的那熊熊火焰,知道青泽鱼此时是在努力压制怒气,瞬间气焰便下去了几分,嘟囔道:“你既然无心让青氏取而代之,当初何必让清宴进宫。我侯府也缺子嗣。”
青泽鱼此时真的恨不得掐死青泽安,幽幽的道:“你当真觉得本宫舍不得杀你?”
青泽安抬眸,一时愣在原地。他看到了什么?
杀意!浓烈的杀意!毫不掩饰的杀意!
“大哥!”
声音有些颤抖,更多的是伤心,他最敬爱的大哥竟然真的要杀他。
这一声“大哥”如同从远方传来,让青泽鱼滞在原地。
她刚才做了什么?她对着自己的亲弟弟释放出了杀意。
青泽鱼丝毫不怀疑,就在刚才,青泽安若是还敢继续回怼,青泽鱼是真的会杀了他。
这些年,青泽鱼太压抑了,无数次想要毁掉这座囚困她多年的牢笼,毁掉周围的一切,毁掉这座江山,以及江山下的百姓。但是,血脉深处的呼唤,让她又不得不为这江山下的百姓兢兢业业。
有时候青泽鱼就在想,凭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要她来背负。她自始至终所求的不过是跟相爱之人游历天下,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到。她失去了云素弦,又被这江山囚禁,失去了所有,包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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