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凤庭轩递过来的短刀,上面刻着的“青”字已经染了血。
这若是曾经,青泽宇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便杀了凤庭轩,以绝后患。但是,如今,青泽鱼老了,多了一份仁慈。她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不想再加上一个自己名义上的儿子。
青泽鱼不敢再去看凤庭轩,垂着眸子说道:“我不会杀你的!”
看着青泽鱼起身要离开,凤庭轩伸手抓住青泽鱼衣裙的下摆,喊道:“母后,我不想让他动手!求你了,杀了我。这一生,只有母后对我好,死在别人手里,我不甘心!”
“我活着,谁都不能杀你!”
说完这句话,青泽鱼冷冷的扫了一眼凤清宴。刚才听凤庭轩的话他已经知道了凤清宴跟自己的关系,而刚才凤清宴的低语,定然是在说这件事。凤清宴这是在逼青泽鱼杀了凤庭轩。
青泽鱼是谁?死在她手里之人几十万,若是她不收敛气势,即便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都会颤抖,更何况只是少年的凤清宴。
凤清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被青泽鱼的眼神定死在了原地。他丝毫不怀疑,若是有一天自己背叛了她,下场只会跟凤庭轩一样。
凤庭轩见青泽鱼还是要走,忙扑过来要抱住青泽鱼的腿。
花七刚想抬脚踹,却是想起刚才青泽鱼对凤庭轩的态度,选择了伸手扯开。
看着青泽鱼毫不留恋的背影,凤庭轩嘶嚎道:“母后!”
这声杜鹃啼血般的悲鸣,震的青泽鱼心神动荡。出了大殿,青泽鱼便觉得自己有些坚持不下去了。她已经杀了两任帝王了,无论他们临死之前的诅咒何其恶毒,青泽鱼都未动摇半分,今日,面对凤庭轩,青泽鱼内心没有赢了的欣喜,只有无限的孤独,如潮水般吞噬着她。
凤庭轩不死,凤清宴实在是不安心。但是,想到青泽鱼刚才的眼神,凤清宴又实在是不敢动手,而是说道:“皇兄可知你输在了哪里?”
凤庭轩抬眸,他不知,但是,他想知道。明明整个皇宫都被他牢牢把控,青泽鱼和凤清宴都被自己软禁了,他们是怎么联络的?
凤清宴喊道:“影子!”
影子闪现。
凤清宴道:“皇兄可知每一位皇族子弟身边都有一位影子保护?他们出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皇兄以为将我困在了宫中,却不知我一直在跟母后和前朝联络。”
“影子?不可能,当初凤晓轩身边就没有!”
凤庭轩不想承认自己没有,那就代表着自己根本就没有被皇族承认身份。血脉是他唯一骄傲的地方,他不允许不被人承认。
“他当然有,只不过后来换成了母后的人。当初去北地的时候,母后又将人调给了我。”
这次,凤庭轩是彻底的绝望了,眼中已经没有了生气,原来唯一值得他骄傲的血脉也从不曾被凤栖梧承认过。
至于当初没给凤庭轩安排影子,凤栖梧究竟是怎么想的,谁又知道呢,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重要吗?
这对别人来说无所谓,但是对凤庭轩来说,可是极其重要的。他若是想要知道,只能下去亲自问一问凤栖梧了。
凤清宴放下心来,曾在高位之人,一旦跌落,或死或疯。当然了,也有正常的,如青泽鱼那般。
可世上之人何其多,又有几个青泽鱼呢?
凤清宴也走了,这个住了不到一年的寝宫,他不要了,他要搬去只有帝王能住的勤政殿了。
凤庭轩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烛火旁花七闪现,按住了凤庭轩意图打翻烛台的手。
凤庭轩看了一眼花七,道:“我记得你,当年就是你与我一起救了母后。”
无论如何,凤庭轩都未曾想过伤害青泽鱼,青泽鱼对他还是存了几分母子之情的。
花七劝道:“主子会保护你的,不必走到这一步。”
凤庭轩笑道:“留着我,母后与凤清宴之间便一直有隔阂,如何保证凤清宴不因为这份隔阂与母后离心?曾经我利用母后良多,这是我能为母后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花七有些犹豫,一个存了死志之人,谁也救不了。
凤庭轩坚定了赴死之心,除了对花七说的理由,还有就是他发现了青泽鱼对自己还是有几分不忍的,他要充分的利用这份不忍。若是活着,这份不忍早晚会散尽,但是死了就不一样了,他会成为青泽鱼这一生的痛,就如同当年的莲香和云素弦,他要让青泽鱼这一生都忘不了自己。
火好大,火焰照亮了半个夜空,竟是美的不似凡间之物。
“他说这是他能够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青泽鱼没有说话,站在殿外,看着那绚烂的夜空,终究,还是自己杀了他。
得知凤庭轩自焚于宫中,凤清宴冷声道:“必须确认他真的死了!”
凤清宴可不想后面又冒出一个死而复生复仇夺权的故事。
凤庭轩便是前车之鉴,在凤清宴看来,虽然如今自己是青泽鱼的唯一选择,但是,青泽鱼却不是一个能够被亲情血脉彻底绑架的人。凤庭轩被废不仅仅是因为与青泽鱼夺权,更多的是因为他破坏新政,意图对康远侯府下手。这些错误,凤清宴绝对不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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