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霞光尚未褪尽,望舒指尖凝结的星辉已穿透天枢殿朱红穹顶。她踏着流转的星芒穿过层层云阶,衣袂间尚残留着星轨法诀的冷冽气息,而怀中凝结的证据符文正发出微弱震颤,似在警示着前方的暗流。
殿内青玉地砖倒映着蟠龙柱上的鎏金纹路,天帝端坐九重云阶之上,冕旒垂下的玉珠随着他抬手的动作轻响。"望舒,玄冰渊之事可查得如何?"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惊起檐角铜铃一串清鸣。
望舒单膝跪地,掌心符文骤然绽放:"启禀天帝,玄冰渊异动实为声东击西之计。天权城私盗冰髓、天玑山脉泄露秘法,更有...紫微垣禁地现可疑阵法。"她话音未落,殿外突然炸响一声惊雷,乌云如潮水般漫过琉璃瓦,将原本明亮的殿内染成墨色。
天帝冕旒下的面容隐在阴影中,良久才传来衣料摩擦的沙沙声。"荒谬!紫微垣乃天界中枢,岂容你信口雌黄?"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梁柱间符文泛起涟漪。望舒却在此时将星轨符文化作光幕,黑袍人绘制阵法的画面在殿中徐徐展开——为首之人头顶冕旒的十二道玉珠,竟与天帝所戴分毫不差。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望舒能清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窗外骤雨敲打青瓦的脆响。突然,一道幽蓝剑气擦着她耳畔飞过,将光幕击得粉碎。抬头望去,执剑之人竟是天帝身侧的护驾仙官,此人平素沉默寡言,此刻却目露凶光:"妖言惑众,当诛!"
望舒旋身避开剑锋,星核在掌心迸发刺目光芒。她早料到会有此变,昨夜在天枢台便已将关键证据刻入本命星辰。"天帝请看!"随着她指尖划过,穹顶突然降下星辉,将整个殿内照得纤毫毕现。只见那护驾仙官脖颈处,赫然浮现出与玄冰渊魔纹相同的暗印。
"这...这不可能!"仙官踉跄后退,剑锋哐当落地。天帝猛地起身,冕旒剧烈摇晃,露出他惊怒交加的面容。殿外惊雷不断,闪电劈开云层的刹那,望舒瞥见远处紫微垣方向腾起暗红雾气,如同一只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立刻封锁紫微垣!"天帝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望舒正要领命,却见殿外突然涌进大批天兵,为首将领手持玄铁令箭,正是天帝调兵的信物。"奉天帝之命,捉拿妖仙望舒!"将领话音未落,望舒已被数十道锁链困住,那些锁链上竟缠绕着魔纹,灼烧得她肌肤生疼。
"陛下!这其中必有误会!"望舒挣扎着喊道。天帝却背过身去,只留一句冰冷的话语:"待查明真相,自会还你清白。"话音刚落,她便被天兵押着拖出殿外。雨幕中,她看见远处紫微垣的雾气愈发浓烈,而天帝冕旒上的玉珠,在闪电照耀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地牢铁门轰然关闭,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望舒靠着冰凉的石壁坐下,方才激烈的打斗让她旧伤复发,灵力在经脉中乱窜。突然,黑暗中传来锁链响动,隔壁囚室传来虚弱的咳嗽声:"望舒仙使?"
借着头顶缝隙漏下的月光,她看清那是摇光城赋税司的老仙官,此人在星轨法诀中被查出贪污,此刻却对着她苦笑:"仙使有所不知,那批灵晶根本不是我能染指的...有人拿着天帝密令..."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黑暗中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望舒冲到铁栏前,却见老仙官脖颈处插着一枚淬毒银针,眼中尚留着未尽的惊恐。地牢外传来细碎脚步声,她急忙退回阴影,只见两个黑袍人提着灯笼走过,其中一人的衣摆下,露出半截与天帝冕旒相似的玉珠。
"没想到望舒如此难缠,不过没关系,只要阵法完成..."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望舒却在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她闭上眼,调动残存灵力与本命星辰共鸣,星核在掌心重新亮起,这次映出的却是地牢墙壁上隐藏的古老星图——那赫然是通往紫微垣禁地的秘道。
暴雨仍在肆虐,望舒的星核光芒穿透地牢重重石壁。她知道,天帝或许已被操控,而这场关于冕旒的阴谋,才刚刚掀开冰山一角。当第一缕星光刺破乌云时,她终于找到秘道入口,潮湿的苔藓下,一枚刻着北斗七星的玉珏正在等待它的主人。
暴雨冲刷着地牢斑驳的石壁,望舒指尖抚过北斗玉珏冰凉的纹路,星核在掌心微微发烫。玉珏边缘的齿痕与石壁上的凹槽严丝合缝,随着灵力注入,整面墙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潮湿的苔藓簌簌掉落,露出一条幽黑的甬道,腐木燃烧的气味裹挟着地底寒气扑面而来。
她深吸一口气,将星核化作萤火悬于发间。幽蓝的光晕照亮石壁上蜿蜒的符咒,那些蝌蚪状的古老文字正在缓缓蠕动,仿佛有生命般吞噬着光线。每走十步,便能看见石壁上镶嵌的青铜灯台,灯盏里凝结的黑色油脂显然已干涸千年,唯有灯台底座雕刻的四象图腾,在萤火下泛着诡异的青芒。
甬道突然向右急转,望舒猛地收住脚步——前方十米处,七具身披玄甲的天兵残骸倚墙而立,他们的兵器仍保持着防御姿势,空洞的眼窝中残留着恐惧的神色。更诡异的是,所有骸骨的右手都紧握成拳,拳心处隐约可见暗红色的纹路。当望舒试图掰开其中一具骸骨的手指时,骸骨突然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化作漫天飞灰,露出掌心烙刻的魔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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