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奇异的酒香直冲鼻端,刘忠只觉丹田处那被秘术强行压制的纯阳之气,如同被投入火星的干柴,骤然燥热升腾!缩阳术的符咒在这“合欢酿”霸道药力催逼下,竟发出细微的、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的“嗤嗤”声,开始剧烈震荡、松动!
王元姬带着酒气的喘息喷在他耳廓颈侧,一句低语却如惊雷般炸响在他脑海:“当年在颍川书院……你与那才女蔡琰……月下私语……也是这般……情难自禁么?”
危机迫在眉睫!刘忠脑中灵光急闪,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猛地向前一步,双臂从后紧紧环抱住王元姬柔软的腰肢!
少年灼热的手掌隔着薄薄的衣料紧贴在她腰侧肌肤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侵略性。他俯首,滚烫的唇几乎贴上王元姬的耳垂,同时,指尖在她腰侧敏感处,以极快的速度、极其清晰地划下四个字——建安十三年!
正是那一年,她的父亲,经学大家王肃,迎娶了颍川荀氏之女荀氏!亦是汉室影响力在士族联姻中最后一次微妙的、不为人知的体现!
王元姬身体猛地一僵!
恰在此时,旁边烛台上一点灯花“噼啪”爆开,骤然迸射的光芒,清晰地照亮了刘忠因衣襟敞开而裸露的锁骨区域——那白皙的肌肤之下,竟似有活物在游动!一道寸许长的赤红色龙形印记,仿佛沉睡的血龙被惊扰,正散发出微弱而妖异的光芒,在肌肤下缓缓蜿蜒!
烛火摇曳,映得刘忠锁骨下那游动的赤龙纹路妖异莫名。
王元姬瞳孔骤缩,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深埋的记忆碎片——那是她及笄之年,父亲王肃大醉归家,屏退左右,拉着她的手,语无伦次地低喃:“……元姬吾儿……若无……若无当年那皇室暗桩倾力周旋……以死相护……那颍川荀氏的清贵嫡女……岂能……岂能带着汉王那份关乎两家存亡的密诏……下嫁于我河东王氏……” 言罢便人事不省,醒来后再不提及。那“皇室暗桩”与“密诏”,自此成为悬在她心头的一个巨大谜团。
“如此说来,”刘忠的气息带着酒意和灼热,喷在王元姬敏感的耳廓,声音刻意压低,充满了蛊惑的意味,“夫人与我,倒真是……有缘千里一线牵了?”
王元姬眼中瞬间风云变幻,惊疑、震撼、算计、以及一丝被冒犯的愠怒交织而过。她那染着鲜红丹蔻的纤纤玉指,原本带着几分挑逗意味划过刘忠脊背上隐隐透出的龙形朱纹,此刻却骤然变爪为钩,带着凌厉的指风,闪电般扼向刘忠的咽喉!
“小郎君!”她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寒冰碎裂,再无半分旖旎,“若识得时务,速将当年汉王赐婚我父王肃与颍川荀氏的那道密诏下落,从实招来!否则……”五指收拢,指尖冰凉如铁!
“呃……咳……”喉间要害被制,刘忠顿觉呼吸一窒,面上血色尽褪。他勉力抬起双手,死死扣住王元姬那只看似柔弱却蕴含内劲的手腕,从牙缝中挤出断续的声音:“那……诏书……咳咳……藏在……藏在荀令君墓前……《彖传》碑……碑阴……暗格之中……”话音未落,他眼中精光爆射,趁着王元姬听闻这惊天秘藏之地心神剧震、指力微松的刹那,腰腹猛然发力,身体如矫健的豹子般悍然翻转!
“轰隆”一声闷响!王元姬猝不及防,娇躯被一股沛然大力狠狠掼压在旁边巨大的酒瓮之上!坚硬冰冷的陶瓮撞击让她痛哼出声。刘忠一手仍紧扣其腕,另一手却带着报复性的狠厉,猛地扯开她胸前牡丹绣纹诃子的系带!
“既蒙夫人垂青,”刘忠喘息粗重,眼中燃烧着被逼到绝境的野性火焰,声音带着一种近乎邪异的挑衅,“何不先助某……解了这身该死的禁忌之术?!”
“好个狡黠狠戾的小儿!”王元姬又惊又怒,却并未真正慌乱。她嘤咛一声,似痛似嗔,眼中寒芒更盛。
只见她发髻微晃,鬓间那支金雀衔珠步摇已被她拔在手中!金雀尾部锐利如针的尖端,在幽暗灯火下闪烁一点淬毒般的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刘忠胸前膻中大穴!“休要得意忘形!可知当年鸩杀少帝刘辩所用之牵机奇毒,正是出自张春华那毒妇之手!你以为她能容你……”
“故夫人便在司马子上日常所饮安神汤中,暗中命太医令掺入慢性的朱砂之毒?”刘忠反应亦是极快,头猛地一偏,险险避开那致命一刺,同时张口,竟以牙齿狠狠咬断王元姬腰间蹀躞带上的玉带钩!
玉钩崩裂,蹀躞带散开,露出她腰间雪白的肌肤,以及一道寸许长、颜色暗沉、显然有些年头的狰狞疤痕!刘忠语速极快,字字如刀:“恰似三载前夫人小产之际,暗投红花于司马子上所饮鹿血酒中一般手段?!”
“你——!”王元姬脸色瞬间煞白,眼中终于掠过一丝真正的惊骇。这深埋于心的隐秘,竟被这少年一口道破!
恰在此时,阁外遥遥传来沉闷的五更梆响——“咚!——咚!咚!咚!咚!” 余音在寂静的黎明前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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