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持续的失败和绝望的撤退中,英联邦军队的士气,也跌入了谷底。一些印度籍的士兵,在日军“亚洲解放者”的宣传蛊惑和对英国殖民统治的长期不满之下,开始出现逃亡甚至哗变的情况。澳大利亚的部队,也因为对英军指挥官的无能和混乱的指挥感到失望,而怨声载道。日军则不失时机地利用那些投降的战俘,进行反英宣传,进一步瓦解英军的抵抗意志。
当退守到柔佛州的英联邦残部,好不容易撤过连接马来半岛和新加坡岛的那条狭窄的柔佛海峡,并炸毁了海峡上的长堤之后,他们以为,凭借着新加坡岛上坚固的要塞炮台和环岛防御工事,至少能够坚守一段时间,等待援军的到来。
但他们又一次低估了山下奉文的狡猾和日军的凶悍!
山下奉文知道,强攻新加坡岛,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于是,他再次玩起了“虚虚实实”、“声东击西”的把戏。他一方面命令部队在新加坡岛的东北面,也就是靠近被炸毁的长堤的区域,进行大规模的炮火准备和佯动,摆出一副要从这里强渡海峡的架势,吸引英军的注意力和防御力量。
而实际上,他却将真正的突击主力,秘密地集结在了新加坡岛的西北面,那里是英军防御相对薄弱的环节,而且遍布着沼泽和红树林,英军指挥官珀西瓦尔认为日军不可能从这里发动大规模登陆。
1942年2月8日夜间,就在英军主力还在东北面严阵以待的时候,日军的突击部队乘坐着简陋的登陆艇和橡皮筏,冒着英军零星的炮火,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从西北方向的柔佛海峡,成功登陆新加坡岛!
英军指挥官珀西瓦尔再次出现致命误判!他仍然固执地认为,西北方向的登陆只是日军的佯攻,真正的主攻方向肯定还在东北面!于是,他没有及时调集预备队,去堵截那些已经成功登陆的日军,反而继续将主力部署在东北岸,错失了将日军登陆部队赶下海的最佳时机。
结果呢?登陆的日军迅速巩固了滩头阵地,并向岛内纵深快速推进。等到珀西瓦尔终于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日军已经像潮水般涌入了新加坡岛的腹地。
更要命的是,日军很快就占领了新加坡岛上主要的蓄水池,切断了城市的水源供应。没有了淡水,城内近百万的军民(包括大量从马来半岛逃难过来的难民)根本无法坚持下去。与此同时,新加坡岛上仅存的少量英国皇家空军的飞机,也因为机场反复遭到轰炸,被迫撤往荷属东印度。新加坡的防御体系,彻底崩溃了!
1942年2月15日,新加坡岛上的英联邦军队总司令亚瑟·珀西瓦尔陆军中将,在弹尽粮绝、水源断绝、抵抗无望的情况下,被迫举起了白旗,向日军第25军司令官山下奉文无条件投降!
在武吉知马福特汽车厂那间简陋的会议室里,身材高大、神情沮丧的珀西瓦尔,与身材矮小、但目光锐利、神情倨傲的山下奉文,签署了投降文件。据称,当时珀西瓦尔还试图就投降条件进行一些讨价还价,但山下奉文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只是冷冷地用日语(通过翻译)问了一句:“Yes or No?”(是或者不是?)在日军的武力威慑和最后通牒面前,珀西瓦尔只能屈辱地选择了“Yes”。
这句冷峻而强硬的“Yes or No?”后来不光震慑了珀西瓦尔,更是很快通过战报、报纸和军方宣传,传回了日本本土。一时间,全国上下传为佳话。报纸上大标题刊出:“大英帝国将军无言以对,日军山下将军一语震敌!”军方甚至将这句话印成传单,在日占区散发,作为“帝国威严”的象征。东京街头,有商贩干脆把这句话印在扇子、香烟盒、包袱布上卖,俨然成为战争初期民族自信爆棚的“标语之一”。
不少基层士兵和军官在家书里也提到,“若能如山下将军一般,叫敌人只能回答‘Yes’,即死亦足矣!”——从一个战术胜利,硬是被炒成了民族士气的火箭燃料。
随着新加坡的陷落,约13万名英联邦军队官兵(包括英军、澳军、印军和当地志愿军),都成了日军的俘虏!这是英国军事历史上,一次性投降人数最多、也是最耻辱的一次失败!消息传到伦敦,正在指挥大英帝国进行艰苦卓绝反法西斯战争的丘吉尔首相,闻讯后勃然大怒,痛心疾首,在他的回忆录中,将新加坡的陷落,称为“英国历史上最大的灾难和最严重的耻辱!”
不过这13万英联邦俘虏可就惨了,日本对待俘虏,那是出了名的残忍。对他们来说,投降本身就是一种耻辱,根本不配享有战俘应有的待遇。新加坡陷落后,那十三万英联邦战俘的命运,并没有随着战争的结束而得到缓解,反而刚刚走进了另一场更漫长、更黑暗的折磨。
不少人被押往泰国、缅甸,投入修建“死亡铁路”;也有的被送进马来亚丛林和矿山劳役,吃不饱、睡不好,疫病、酷热和毒打成为日常。尤其是印度籍和马来籍士兵,更是被日军刻意挑拨、分化,有些人被迫编入亲日部队,有些人干脆就活活累死在原始密林中,连尸骨都找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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