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回报,奥克人的主力依旧在几十里外扎营,没有大规模调动的迹象。但小股的斥候和掠夺队活动频繁,似乎在试探我们的防御漏洞,也像是在……搜寻着什么。”
理伦斯的手指在地图上奥克人营地周围画着圈,眼神锐利。
“大人,我总觉得这平静不太对劲,像暴风雨前的死寂。”
林德的目光也落在粗糙的地图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格林堡的位置。
“我知道。我们的防御在加强,但这还远远不够。”
想起那份沉甸甸的物资清单,林德说道:
“我们需要时间,但敌人……恐怕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了。”
“理伦斯,让斥候再向外撒远一点,特别是那些地形复杂、容易藏匿的地方,重点留意有无异常的黑暗魔力波动或者……非人的踪迹。
告诉所有岗哨,加倍警惕,任何风吹草动,立刻示警!”
“明白!”
理伦斯沉声应道,将林德的命令牢牢记下。
当林德最终起身离开理伦斯的指挥部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
营地内燃起了点点篝火和火把,驱散着深秋的寒意,也照亮了士兵们疲惫却依旧警惕的脸庞。
远处城堡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更加巍峨而孤寂。
林德踏着被踩硬的土路向城堡走去,脚下妮克丝藏身的影子随着他的移动而拉长变形。
营地的喧嚣被夜幕过滤,只剩下风声和巡逻士兵沉重的脚步声。
物资的匮乏、领地的窘境、奥克人的窥伺、影渊的阴影……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在心头。
妮克丝在训练场上的进步带来的那丝轻松早已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紧迫感和挥之不去的忧虑。
他抬头望向南方深邃的夜空,那里是奥克人大营的方向。
短暂的平静,不过是下一场风暴酝酿的间隙。
格林堡,就像这夜色中孤独的灯塔,微弱的光芒顽强地抵抗着无边无际的黑暗。
时间,成了最宝贵也最奢侈的东西。他必须更快地找到破局的关键,无论是物资,还是……足以扭转战局的力量。
脚下的影子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沉重,轻轻蠕动了一下,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喵呜”。
林德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将纷乱的思绪压下,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而锐利,大步流星地走向那在黑暗中沉默矗立的城堡大门。
…………
当林德在格林堡的夜色中为物资和威胁忧心忡忡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兽人王国腹地,银鬃城那粗犷雄浑的石砌城门在黎明前最深的墨蓝中缓缓开启。
沉重的铰链发出雷鸣般的呻吟,打破了这座以银鬃战狼部族命名的古老城市的寂静。
一支规模惊人的巨型商队,如同沉睡的巨兽苏醒,缓缓蠕动而出。
商队的核心是数十头被驯化的巨型沙行驮兽,它们披着厚实的防沙毛毯,如同移动的小山丘,粗壮的四肢踩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闷响。
每头驮兽背上都固定着巨大的、用坚韧兽皮和硬木制成的货箱,沉甸甸地将驮兽的脊背压得更低。
更多的货物则堆放在由健硕坨兽或强壮的牛头人拉动的特制大车上,车轮深深陷入地面,留下清晰的辙印。
商队两侧和前后,是精悍的护卫。
大部分是兽人王国内部信誉良好的佣兵队伍,装备着精良的弯刀、重斧和镶钉皮甲,眼神警惕地扫视着空旷的原野。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护卫队核心区域那五十名沉默的身影。
他们并非佣兵。
这五十名兽人战士,种族各异——有身材魁梧、獠牙微露的猪人,有肌肉虬结、眼神凶悍的熊人,有动作迅捷、尾巴紧绷的豹人,甚至还有几名气息内敛、目光如鹰的狼人。
他们共同的特点是:身上都穿着制式的、略显陈旧但保养精良的轻便锁甲,腰间或背后挂着统一的制式武器,步伐整齐划一,沉默中带着一股经历过血与火淬炼的、磐石般的纪律感。
他们身上没有奴隶常见的萎靡或麻木,只有一种被压抑的力量感和精悍。
白银级的气息在他们身上隐隐波动,汇聚成一股令人心悸的煞气。
这正是娜孜拉·阿丹运作数月,为林德争取来的“礼物”——一支由白银级兽人战士组成的奴隶军。
虽然人数仅五十,但每一个都是兽人王国正规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老兵,因各种原因沦为奴隶。
在兽人王国,白银级已是中坚力量,这样一支饱经训练、悍不畏死的队伍,其价值远非同等数量的普通佣兵可比。
他们是破阵的尖刀,是坚固的盾牌,更是能在关键时刻扭转战局的奇兵。
商队的最前方,一匹神骏的、毛色油亮的黑色马背上,端坐着一位风姿绰约的狐人女子。
娜孜拉·阿丹褪去了数月前的狼狈与青涩,一身剪裁合体的、融合了兽人风格与人类商旅便利性的皮质猎装,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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