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吞没视线的刹那,我听见玉佩碎裂的轻响,那清脆的声响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密道深处涌来的风裹着陈旧檀香,那股味道带着一丝腐朽的气息,顾沉舟束发的玉冠不知何时落在我掌心,而本该冰凉的玉石内侧,竟刻着极小的一行字。
"明月于西窗刻碑那日,我在青砖夹层藏了合衾酒。"
石壁缝隙透进的微光里,我摸到他垂落的袖口渐渐变得透明,那袖口在我指尖滑过,像一层薄纱。
那些游走的蛊虫纹路爬上他脖颈,在喉结处凝成半枚血色月牙,那蛊虫蠕动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而密道尽头隐约传来青铜匣开合的声响,与我腕间突然发烫的螭龙佩共鸣着,震得胸腔发麻,那共鸣声像沉闷的雷声。
我扑向顾沉舟的瞬间,青砖地面突然泛起蛛网状的裂痕,发出“咔嚓”的声响。
他半透明的手掌擦过我耳畔,带起几缕断发被蛊虫吞噬殆尽,那断发被吞噬的声音像微弱的叹息。
皇太后掌心的鎏金香炉里,母亲临终前赠我的海棠银簪正插在炉灰中,簪头镶嵌的明月珠已裂成两半,那裂开的声音清脆而又凄凉。
"二十年前你母亲跪在这里求哀家时,血也是这么烫。"老妖婆的护甲划过石壁,血咒纹路竟如活蛇般扭曲避让,发出“嘶嘶”的声音,"可惜苏氏双生蛊,终究解不开顾氏皇族的诅咒。"
顾沉舟突然抓住我腕间的螭龙佩,玉石棱角刺破两人相贴的掌心,那尖锐的疼痛再次袭来。
那些渗进石缝的血珠突然倒流,在虚空凝结成细小的篆字,昨夜他在我脊背反复描摹的镇魂咒。
"跑!"他喉间的血沫溅在我眼睑上,烫得我几乎握不住碎裂的玉冠,那血沫的温度让我一阵眩晕。
皇太后发间的金步摇突然炸开,数百只噬魂蛊顺着血咒纹路朝我们涌来,那蛊虫振翅的声音像狂风呼啸。
顾沉舟残破的袖口卷住我腰身,将我狠狠甩向密道拐角处微微发光的青铜兽首。
后背撞上冰凉的兽首时,我听见玉佩完全碎裂的脆响,那声响如同心碎的声音。
顾沉舟倚着石壁的身影已经淡得能看见背后游走的蛊虫,他染血的指尖正对着自己心口比划我曾教他的苏氏暗语东市老宅第三十六块砖,母亲临终前死死攥着的方位。
噬魂蛊组成的金网当头罩下时,我咬破舌尖将血喷在兽首眼珠上,那血腥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十年前父亲教我开启密室的手法突然在脑中清晰起来,旋转的兽首喷出带着铁锈味的黄沙,将扑到眼前的蛊虫尽数击碎,那黄沙喷射的声音像巨大的风声。
"你以为他为何总在月圆夜发作?"皇太后的声音混在蛊虫振翅声里,刺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当年先帝亲手喂他喝下的,可是用你母亲心头血炼的......"
黄沙迷雾中突然闪过顾沉舟苍白的脸。
去年上元节他发病掐住我脖颈时,指尖确实沾着海棠香。与我及笄时母亲遗物匣里那块血帕的味道一模一样。
兽首下方的暗道轰然开启,我滚进密道时扯落了半边发髻,那发髻散落的声音像轻微的沙沙声。
顾沉舟最后那片衣角正被蛊虫撕扯成光点,他腰间挂着的金错刀突然自动出鞘,斩断了我身后追来的半截蛊须,那金错刀出鞘的声音像金属的碰撞声。
"金错刀认主!"皇太后尖利的嗓音陡然变调,"先帝明明把它封在......"
我攥着刀柄在石壁上划出火星,刀刃割破掌心的瞬间,那些飞溅的血珠突然悬停在空中,那血珠飞溅的声音像微小的爆炸。
密道深处传来古老编钟的轰鸣,那声音深沉而又震撼,我腕间残留的螭龙佩碎片突然发烫,将血珠熔成赤金色的流火。
流火照亮石壁的刹那,我瞥见顾沉舟几近透明的身影被蛊虫拖向皇太后。
他垂落的右手食指突然弯曲成特定弧度,那是我们初见时,他在我掌心写的"生"字笔画。
噬魂蛊组成的金网撞上流火的瞬间,我借着反冲力跌进暗道深处。
顾沉舟最后那抹笑纹刻进瞳孔,与三年前雪夜他教我认星图时的模样重叠。
那时他发间的银丝带缠住我手腕,说北斗第七星藏着前朝秘辛。
暗道石壁突然渗出粘稠的血浆,那血浆的味道腥甜而又刺鼻,将我腕间的螭龙佩碎片黏在壁上。
那些干涸二十年的陈旧血痕遇热苏醒,竟自动组成残缺的舆图。
当我摸到东市老宅对应的位置时,指尖下的血痕突然凸起成熟悉的云雷纹,正是顾沉舟束发玉冠内侧的雕花。
血浆流淌的缝隙间,有什么比血咒更古老的纹路正在石壁深处游走,那纹路游走的声音像微弱的电流声。
当我用金错刀刮开表面苔藓时,刀尖突然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刻出半笔朱砂,那走势像极了我锁骨处与顾沉舟同源的血咒残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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