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上,那殷红的血珠如灵动的精灵,正沿着鎏金婚书蜿蜒爬行。
我死死地盯着“以死明志”四字洇出的紫纹,舌尖不由自主地尝到喉间漫开的铁腥味,那味道又苦又涩,仿佛是命运的嘲弄。
顾沉舟垂在身侧的左手仍在汩汩滴血,滴滴鲜血溅落在地面,晕染出一朵朵诡异的红花。
他借着宽袖的遮掩,用带血的尾指在剑鞘上划出三道断续的斜线——那是我们曾在护国寺暗格里约定的示警符。
每一道斜线都像是一道神秘的符咒,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朱砂遇银针该现赤色。”我猛地抖开袖中琴轸,那琴轸如一颗流星般骨碌碌地滚到顾皇后脚边。
“但若用南诏赤蛇胆淬炼,即便太医院令亲验,也只会说是从活人心头剜出的血。”此时,雕窗缝隙漏进的风如幽灵般吹动着证物箱里的旧账册,翻开的页角隐约可见被火舌舔舐过的焦痕,那焦痕仿佛是岁月的伤疤,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顾明渊突然嗤笑出声,那笑声尖锐而刺耳,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寂静的空气:“阿姊倒是熟知南诏秘术?”
“三年前太医院判暴毙时,靖安伯府新得了两斛南诏红宝。”我眼疾脚快地踩住周掌事袖中滑落的半枚玉扣,那玉扣上沾着的孔雀蓝釉,正是御窑为今年万寿节特制的天青瓷独有配色。
“陆主事,烦请将户部存档的南诏贡品册搬来。”
此时,我敏锐地注意到苏婉柔眼神闪烁不定,犹如暗夜中飘忽的鬼火,时不时地看向我,双手也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那衣角被她攥得皱巴巴的,仿佛她内心的紧张和不安都被揉进了这布料之中。
似是在谋划着什么。
而陆远接过旁人递来的木匣时,眼神有一瞬间的闪躲,那闪躲的眼神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他捧着木匣的手腕突然诡异地发颤,匣中金丝楠木突然裂开细纹。
想来这木匣之中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顾沉舟的剑鞘如一道闪电般精准击飞迸射的暗器,那暗器在半空中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是死神的咆哮。
与此同时,我袖中玉牌已贴着顾皇后耳畔划过,带着御书房特有的龙涎香,如同一道香风,深深嵌入她身后屏风的孔雀眼珠。
“龙涎香混了西羌冰片的味道。”我缓缓拾起顾明渊腰间突然断裂的玉珏,断裂面还沾着未化尽的霜白粉末,那粉末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三日前御书房走水,当值侍卫后颈都有这种冻疮——靖安伯世子这手凝水成冰的绝技,倒比南诏巫医更精妙。”
就在我揭露顾明渊的秘密时,苏婉柔的身体微微前倾,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在寻找出手的时机。
我心中暗觉不妙,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时刻警惕着她的动作。
果然,苏婉柔见局势对他们不利,突然伸手来挽我胳膊,脸上挤出一抹虚伪的笑容,似是想缓和气氛,可我早有防备,她腕间银镯暗藏的尖刺堪堪擦过我耳垂,那尖刺如同一根寒芒,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顺势拽断她珊瑚耳坠,对着烛火,那珊瑚耳坠在烛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露出内里中空的琉璃管:“父亲可知晓?这种北狄皇庭专用的毒蛊容器,需得用至亲血脉温养百日。”
就在众人震惊于我揭露的真相时,窗柩突然被狂风吹开,那狂风如一头愤怒的野兽,呼啸着灌进屋内。
陆远也适时展开了贡品册,那贡品册的纸张在风中哗啦啦作响,仿佛是历史的书页在诉说着往事,翻到三年前的记录。
顾沉舟剑尖挑起那页泛黄的纸,那纸张如同一叶扁舟,在剑尖上摇摇欲坠,正悬在顾皇后剧烈收缩的瞳孔前——南诏赤蛇胆的入库数目,与靖安伯府红宝入册日期竟是同一天。
“娘娘凤体抱恙时,明渊弟弟总该在榻前侍药。”我轻轻拂去婚书上顾沉舟的血迹,那血迹如同一朵盛开的红花,渐渐消散。
紫纹遇血竟逐渐显成顾氏宗庙的图腾,那图腾在灯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只是不知用蛇胆入药时,可会想起太医院判临终前攥着的半片孔雀翎?”
苏婉柔突然绞紧帕子,那帕子在她手中被拧得皱巴巴的,仿佛她的命运也被这双手紧紧地攥住。
她鬓间那支我重生当日亲手插上的累丝凤簪,此刻正将烛光折射成诡异的幽蓝色。
此前我就发现她时不时地抚摸这支凤簪,那抚摸的动作带着一种莫名的眷恋和不安,现在想来,或许这也是她的一个破绽。
当陆远突然跪下高呼“臣有罪”时,我瞥见顾沉舟用带血的手指,在剑身映出的倒影里慢慢画出半轮残月——那是我们埋在林嬷嬷旧宅桃树下的密匣暗号。
那半轮残月在倒影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一个神秘的密码,等待着我们去解开。
风卷着碎雪如一群飞舞的精灵,扑灭了半室烛火。
重燃的灯影里,苏婉柔耳后那点朱砂痣突然沁出血珠,那血珠如同一颗颗红色的珍珠,顺着她的肌肤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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