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影转过影壁时,突然停下脚步:“姐姐可知道,北疆的雪狼只认带血的契约?”
我望着她月白裙角消失在朱漆门后,喉间泛起的腥甜终于再也压制不住,伸手扶住廊柱时,掌心触到一片潮湿——是方才李嬷嬷没有擦净的茶水,还是我咳在柱上的鲜血?
“姑娘,萧夫人房里的小丫鬟送了信来。”李嬷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我接过那封裹在锦帕里的信,封泥上的并蒂莲印还残留着余温——萧夫人是父亲最为得宠的妾室,平日里连给我递帖子都要绕上三个弯,如今怎会突然派人送来密信?
烛火在铜烛台里噼啪爆了个灯花,我拆开信笺的手突然停住。
信纸上的墨迹尚未干透,是萧夫人的笔迹:“苏二姑娘婚事已定,九月初九下聘,对方是吏部侍郎嫡子。老爷说,这门亲事能为苏家在朝堂再添一份助力。”
九月初九——正是前世我坠井的日子,正是北疆贡单上标注的日期。
我捏着信纸的手指不住地颤抖,烛火映照下,字迹模糊成一片墨团。
苏婉儿要嫁的竟是吏部侍郎嫡子?
那可是能够接触到六部卷宗的重要位置,北疆人处心积虑安插她二十年,为的就是这一步棋?
“李嬷嬷,去查一查吏部侍郎最近接触过哪些人。”我将信笺塞进袖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再去西院,看看苏婉儿这两日是否收拾过行装。”
李嬷嬷应了一声,转身时衣角扫过案上的北疆贡单。
月光从窗纸的破洞漏进来,在“九月初九”四个字上投下一片银斑,宛如前世井里漂浮着的月亮。
我望着窗外渐渐深沉的夜色,袖中那封密信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灼得我心慌意乱。
明日天一亮,我必须前往顾府——顾沉舟昨日留下的玄色披风还放在我的房里,他说“有要事相商”,此刻倒成了最好的借口。
风卷着银杏叶扑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抚摸着腕上的银镯,“慎言”二字硌得我生疼。
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在九月初九的月光下,将我推进那口枯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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