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
窗外那道一闪而过的黑影,像一根无形的针,瞬间刺破了我佯装的平静。
我心中陡然一凛!
这么晚了,会是谁?
萧夫人不死心派来的探子,还是……另有其人?
我依旧紧闭双眼,呼吸平稳悠长,仿佛早已沉入梦乡。
然而,锦被之下,我的指尖却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掌心沁出细密的冷汗。
耳朵却竖得笔直,捕捉着外界一丝一毫的动静。
静。死一般的静。
静得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或许是半柱香的工夫,一阵极轻微的“吱呀”声传来,是窗棂被拨动的声音!
极轻,若非我全神贯注,几乎要以为是夜风拂过。
紧接着,是衣料摩擦的细碎声响,有人进来了!
那脚步声轻浅至极,显然是个练家子,正一步步朝着我的床榻靠近。
我能感觉到那人身上带着一丝夜露的寒气,还有一种……淡淡的,属于习武之人的汗味,与萧夫人院中那些侍卫惯用的劣质香薰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是他!
萧夫人的心腹侍卫之一,我曾在萧夫人身边见过他几次,唤作赵勇,身手不凡。
他想做什么?
确认我的“病情”?
还是……趁我“病重”之际,痛下杀手,永绝后患?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大脑却在此刻异常清醒。
当那道黑影已经来到我的床前,带着一股压迫感的阴影笼罩下来,甚至能感受到他俯身下来时带起的微弱气流时,就是现在!
我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寒光迸射,厉声喝道:“谁在那里?!”
与此同时,我手腕疾翻,早已藏在枕下多时的一支尖锐金簪,闪电般刺向那黑影的咽喉!
我虽是女子,前世却也为了自保学过几手防身之术,这一击又快又狠,出其不意!
那黑影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发难,更没料到我床笫之间竟藏有凶器,惊呼一声,本能地向后仰倒,险险避开了要害。
但他反应也是极快,足尖一点便要抽身后退。
“想走?晚了!”我冷笑一声,翻身下床,另一只手已经从床柱暗格中抽出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这是我重生后,特意让苏明阳为我寻来的防身之物。
赵勇见状,面色一变,低喝道:“大小姐,你……”
“我如何?”我手持匕首,步步紧逼,“萧夫人派你深夜潜入我房中,所为何事?是想看看我死了没有,还是想亲自动手,送我一程?”
赵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仍强作镇定:“大小姐误会了!夫人只是担心大小姐凤体,特命小的来看看大小姐是否安好,绝无他意!”
“担心我?”我嗤笑,“这份‘担心’,可真是别致。深更半夜,撬窗而入,这便是你们萧夫人的关心之道?”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眼神闪烁,显然在寻找脱身之机。
我岂能容他如愿?
今日既然撞破了他的行径,便要让他知道,我苏明月,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赵勇,你以为你今日还能全身而退吗?”我声音冰冷,“萧夫人让你来,是想确认我是否真的病重,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吧?只可惜,让你失望了。”
我们二人缠斗起来。
赵勇毕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侍卫,身手远在我之上。
但我胜在出其不意,且占据地利,更重要的是,我不要命的打法让他束手束脚,生怕真的伤了我这个侯府嫡女,回去不好交代。
几个回合下来,我身上添了几处瘀伤,发髻也散了,狼狈不堪,却也成功在他手臂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你若再不束手就擒,我便喊人了!”我喘息着,威胁道,“届时惊动了侯府上下,你猜猜父亲会如何处置你?萧夫人又会如何保你?”
赵勇闻言,动作果然一滞。
他深知萧夫人如今在侯府的处境,若此事闹大,他定然会成为弃子。
趁他分神之际,我猛地将桌上的茶杯砸向他,同时欺身而上,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撞向墙壁!
“砰”的一声闷响,赵勇后脑撞在坚硬的墙体上,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竟是有些发晕。
我眼疾手快,夺过他腰间的佩刀,反手用刀背将他击晕在地。
我剧烈地喘息着,额上汗珠滚滚而下。
确认他彻底晕死过去后,我才松了口气,寻了绳索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又用布条塞住了他的嘴。
我点亮了桌上的烛灯,烛光摇曳,照亮了我此刻略显苍白的脸。
我俯身看着昏迷的赵勇,冷声道:“现在,该轮到我问你了。”
我用冷水将他泼醒。
赵勇悠悠转醒,看到自己被五花大绑,
“说吧,萧夫人让你来做什么?她还有什么后手?”我用匕首冰冷的刀面拍了拍他的脸颊。
他起初还嘴硬,但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尤其是在我点出萧夫人明日可能自身难保,他这条走狗也未必有好下场之后,他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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