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孤零零地蹲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那石板泛着幽冷的青幽光泽。
冰凉的雨水顺着发丝滑落,宛如一条条细小的冰蛇,钻进衣领,寒意瞬间穿透肌肤,冻得我骨头缝都瑟瑟发颤。
此前,赵嬷嬷就曾多次神神秘秘地提及府中一位带着翡翠护甲的神秘姑娘,只是当时的我并未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如今,赵嬷嬷的手从我掌心缓缓滑落,那一刻,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那声音宛如一头困兽在黑暗中发出的绝望嘶吼,又好似有人狠狠攥住我的心脏,用力绞了一把。
她怀里的温度消散得极快,快得让我难以相信。
方才还在温柔替我擦拭后颈伤口的人,此刻已如一块浸了水的石头般冰冷,那彻骨的寒意从接触之处蔓延开来。
“苏姑娘。”校尉的声音带着几分迟疑,他玄色披风上的雨水如断线的珠子般,“啪嗒啪嗒”地滴落在我脚边,溅起小小的水花。
“世子爷交代,无论如何都要护您回府。”
而此时,我后颈的蛊毒似乎与赵嬷嬷的离世有着某种神秘的关联,突然一阵翻涌,好似无数细针在扎,那刺痛感如电流般迅速传遍全身。
我猛然想起曾听闻西市药铺的裴掌柜医术高明,或许能在此处查到与蛊毒有关的重要线索。
于是,我咬了咬牙说道:“先去西市药铺,裴掌柜的药铺,我要查些东西。”
在前往药铺的途中,林清梧不知何时悄然站到了我身侧。
她腰间的青玉腰佩正发出细碎的震颤声,那声音虽微弱,却让我心中一紧,因为我想起前世毒发前,在枯井边也曾听见类似诡异的蜂鸣。
她低头去触摸玉佩,指尖刚碰到玉面,那震颤声突然变得剧烈起来。
就在这时,药柜后的暗门“轰”的一声重重砸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数百只青鳞蛊虫顺着“七日莲”花盆的裂缝疯狂爬了出来,它们的鳞片擦过木柜,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刺得人耳膜生疼。
那股味道极其怪异,并非普通蛊虫的腥味,而是混合着铁锈味的腐臭,刺鼻的气味直钻鼻腔,像极了前世我在乱葬岗见到的尸蛊散发的恶臭。
林清梧反应极快,剑“嗡”地一声出鞘,剑尖猛地挑翻旁边的药碾子。
铜器砸在青鳞虫身上,却仅仅让它们顿了顿,随后便更凶狠地涌了过来。
那虫群涌动的沙沙声,令人毛骨悚然。
我后颈的灼痛顺着血脉迅速窜到指尖,赵嬷嬷留下的玉珏在掌心滚烫发烫,那温度高得几乎让我握不住。
我不禁想起,前世老夫人被诬巫蛊时,我曾亲眼见过她用这样的玉珏镇过蛊虫。
“林姑娘,快看这蛊虫遇玉变色!”我急忙将玉珏按在蛊虫必经的青砖缝里。
青鳞虫触碰到玉面的瞬间,鳞片上幽蓝的颜色突然褪成了灰白,仿佛被抽走了生气一般,那色彩的变化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显。
“二十年前苏府被查巫蛊时,老夫人……”
“别动!”腕间突然一阵剧痛,裴子墨的银针精准刺入“内关穴”。
后来我才明白,他表面上是在为我治疗,实则心怀鬼胎。
他指尖的力道重得如同铁钳,那股力量让我的手腕一阵发麻。
“姑娘体内有‘血藤’反噬,方才运内力驱蛊,蛊毒已经窜到心脉。”他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什么稀世活物,“你身上怎么会有……”
“裴掌柜,好兴致啊。”
玄铁撞碎花窗的声响瞬间盖过了雨声,萧景和的玄铁护腕狠狠嵌在墙里,他单手撑着窗沿潇洒跃了进来,腰间的铜铃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药铺地砖的裂纹,倒和禁军库房的秘道砖纹像得很。”他掷来一面铜镜,镜面清晰映出满地蛊虫,“你说这些虫子,是用来护秘道的,还是……”
裴子墨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如一张白纸。
他急忙转身去抓药柜第三层的何首乌,暗格里却“咔”地弹出半卷羊皮图,边角的火漆印着已经消失百年的巫医图腾。
那图腾的线条古朴而神秘,仿佛散发着一种来自远古的气息。
我紧紧盯着那图展开的一角,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上面,晕开两个模糊的字迹——“巫医秘道”。
后颈的蛊毒突然再次翻涌,比刚才更加凶猛,好似有人在我的血管里点了一把火,那股灼烧感让我忍不住咬紧牙关。
我死死盯着羊皮图上斑驳的墨迹,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般剧烈。
这一次,我在心中暗暗发誓,绝不会再让任何秘密,像前世那样,被永远埋进枯井里。
羊皮图上“巫医秘道”四个字被雨水泡得发皱,宛如两根钢针扎进我的眼底,那刺痛感让我眼前一阵模糊。
后颈蛊毒顺着血脉迅速窜到太阳穴,疼我眼前发黑。
我不禁想起,前世老夫人被押去宗正寺那日,我在她妆匣最底层翻到半张烧剩的药方,边角的图腾和这图上的巫医标记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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