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的光裹着我们往下沉时,我心跳得几乎要撞碎肋骨。
祁煜琛的手攥得我生疼,指节发白,可掌心却烫得惊人——他在怕,怕护不住我。
"清儿,看脚下。"他突然低喝。
我这才发现下坠的势头不知何时缓了,灵泉的光凝成半透明的托板,托着我们的脚。
黑暗里有潮湿的风卷着腐叶味扑来,等眼睛适应了,才看清四周岩壁上嵌着幽绿的磷石,像无数只鬼眼。
然后我就看见了他。
老者立在对面岩壁的凸起处,灰袍被风掀得猎猎作响,脸上的皱纹里爬满黑青色的血管,正咧着嘴笑,缺了两颗门牙的嘴洞像个黑洞:"小夫妻倒是情深,可这深渊是祁家老祖宗镇邪祟的锁魂渊,你们当自己是神仙?"
我的后颈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空间里的灵泉突然翻涌,我能感觉到它在愤怒——这老者身上的气息,和之前观星台那些厌胜术的阴邪之气同出一源。
祁煜琛把我往身后带了半步,腰间的剑"嗡"地出鞘。
他的剑是玄铁铸的,此刻剑身泛着冷白的光,映得他眉眼如刀:"你动观星台的机括,改二十八星宿的方位,就是为了引我们来这里?"
"引?"老者枯瘦的手指抠进岩壁,碎石簌簌往下掉,"是你们自己蠢,非要查当年木家灭门的旧账。
当年祁家那老东西用锁魂渊镇我师父,我等了三十年,就等你们这些后辈来开这渊——"他突然尖笑起来,声音像刮玻璃,"现在渊门开了,你们以为杀了我就能完?
太、幼、稚!"
祁煜琛的剑穗在风里缠上我的手腕。
我知道他在暗示我准备空间力量,掌心悄悄按在腰间的玉坠上——那是空间的契物。
灵泉的热流顺着血脉往上涌,我能清晰感知到周围五丈内的能量波动:老者脚下有暗纹,是聚阴阵的纹路;他袖中藏着三枚骨钉,钉头沾着暗红的血;而我们脚下的灵泉托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
"阿琛,他要引动聚阴阵。"我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空间屏障只能护我们一时,得先破了他的阵眼。"
祁煜琛的喉结动了动,剑刃在身侧划出半弧:"清儿,用灵泉裹住我的剑。"
我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空间里的灵泉分出一道细流,顺着我的指尖渗进他的剑鞘。
玄铁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剑身浮起一层淡金色的光——这是灵泉与祁家祖传剑气的融合,上次用还是在救老夫人时,当时我们差点耗尽空间里的灵植。
老者的笑僵在脸上,他突然抬手,袖口的骨钉"咻"地射来!
我念头急转,空间屏障"嘭"地展开,骨钉撞在屏障上,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可就在这时,老者的脚重重跺在聚阴阵上,岩壁突然渗出黑血般的液体,腐蚀得磷石"滋滋"冒白烟。
"清儿!"祁煜琛旋身将我护在怀里,玄铁剑划出金弧,劈碎了扑面而来的黑雾。
我能感觉到他后背的肌肉绷得像铁,汗水透过中衣浸到我手背上。
灵泉在空间里疯狂旋转,我咬着唇分出一部分力量,顺着他的后颈输进他体内——这是我们新试的融合术,用灵泉温养他的内息,能让他的剑速快三成。
果然,祁煜琛的剑影突然变得模糊,等我再看清时,他已经掠到老者面前,剑尖抵住对方的咽喉。
可老者的眼睛突然翻白,嘴里发出男女混合的尖啸,脖颈处的皮肤像活物般蠕动,竟生生夹住了剑尖!
"是邪术!"我心里一紧。
空间的灵泉突然沸腾,我能听见它在我意识里发出类似于低吼的震颤。
这是灵泉对邪祟的本能排斥。
我抓住机会,咬破舌尖,鲜血滴在玉坠上——这是唤醒空间隐藏力量的禁术,上次用还是在救被下毒的小侄女时,事后躺了三天。
玉坠泛起刺目的白光,空间里的灵泉"轰"地涌出,在我们周围凝成光茧。
老者的尖啸戛然而止,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灰袍下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青灰色的骸骨:"你、你这空间......是当年祁家老夫人的!"
祁煜琛的剑终于刺破了那层邪祟皮肤,鲜血溅在光茧上,发出"嘶啦"的灼烧声。
老者踉跄后退,撞在聚阴阵的暗纹上,阵眼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黑光。
我心头一跳,拽着祁煜琛的衣袖往旁闪,可那黑光却像有眼睛似的,直朝我面门扑来!
"清儿!"祁煜琛的剑再次划出金弧,这次灵泉的光完全裹住了剑身,金与白交织的剑芒像把开天的刀,直接劈开了黑光。
老者的骸骨发出刺耳的碎裂声,他仰天大吼:"我只是个棋子!
真正的主使......在祁家祠堂的地砖下!"
话音未落,他的骸骨就像被风吹散的沙,簌簌往下掉。
我盯着那堆碎骨,喉咙发紧。
祁煜琛的剑"当啷"落地,他转身抱住我,我这才发现自己抖得厉害——刚才那一瞬间,我以为我们要交代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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