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秦戈楚玉初逢劫
秦朝始皇帝三十五年,六国遗民暗涌,咸阳城遍植槐树以镇“地脉王气”,民间盛传《山海秘篆》中“得九尾灵珠者得天下”的传说。沈砚之是秦朝左庶长,掌禁军兼查缉六国余孽,佩剑“饕餮纹青铜剑”乃始皇帝亲赐,剑鞘刻有《山海经》中“狰”的图腾;阿桃化名“苏桃”,实为楚国没落贵族之女,随身携带母亲临终所赠槐木簪,簪头雕着九瓣莲花——与前世青丘灵珠的纹路一致,却不知自己眉心暗藏朱砂痣,每逢月圆便会浮现狐形光影。
暮春的咸阳街头飘着槐花香,阿桃蹲在巷口给乞儿分饼,袖中槐木簪不慎滑落,滚入青石板缝时,一道玄色衣摆掠过。抬头瞬间,撞见腰间悬着青铜玉佩的沈砚之,玉佩上“砚”字刻痕与她簪尾的“桃”字残纹,在槐花落影中微微发亮——那是前世守灯仙童的契约印记,却被现世记忆掩盖。
“姑娘可是楚地来的?”沈砚之弯腰拾簪,指腹触到簪头的莲花纹,忽然一阵眩晕——梦里闪过槐树下白衣仙童别簪的画面,却被禁军号角声打断。他指尖收紧簪柄,饕餮剑鞘的狰纹与簪身的狐形光影隔空共鸣,“这簪子……纹饰少见。”
阿桃本能后退,袖中藏着的《山海秘篆》残页沙沙作响——三日前,她在楚地老宅挖到残页,记载“灵珠现世,必引饕餮之劫”,而她昨夜梦见自己化作九尾狐,守着盏熄灭的青铜灯。“大人认错了,小女乃齐国商人之女。”她强作镇定,却没看见沈砚之玉佩内侧,刻着与她残页相同的“桃砚”古篆。
忽然,街角传来骚动,六国遗民的刺杀者掷出淬毒的柳叶镖,直奔沈砚之面门。阿桃下意识扑过去,槐木簪在慌乱中划破他手背,鲜血滴在她眉心——朱砂痣骤亮,化作极小的狐火印记,而沈砚之眼前闪过前世忘川花海的场景:她为他挡下缚灵网,狐尾扫过他手背,亦是这般温热的触感。
“你……”沈砚之抱住她腰肢旋身避开攻击,青铜剑出鞘半寸,却在看见她眼中的惊惶时,指尖微颤——那眼神像极了他每夜梦见的、被他“伤害”的白衣女子。刺杀者被禁军制伏前,忽然朝阿桃喊出:“苏姑娘!秘篆残页可曾带给……”话未说完,便被灭口,血溅在她手中的残页上,竟显露出“灵珠宿主,必伴战神”的古字。
当夜,沈砚之在禁军府查验刺杀者遗物,发现枚刻着“楚”字的青铜环,与阿桃腕间的红绳绳结一模一样——那是楚国贵族特有的“九黎结”,传闻可勾连魂灵。他摸向心口的蝶形胎记,今日被她血触及时,那里曾泛起灼痛,仿佛在呼应某段被封印的记忆。
阿桃躲在城南旧宅,对着铜镜擦拭槐木簪,却见簪头莲花芯里嵌着粒白珠——正是前世青丘灵珠的碎片,此刻因沾了沈砚之的血,正渗出淡金色纹路。残页忽然无风自动,翻到“战神之血,可醒灵珠”的段落,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遗言:“若遇佩‘砚’字玉佩的人,切记……他是你命定的劫,亦是命定的解。”
更漏敲过三更,窗外忽然飘来槐花香,沈砚之的身影映在窗纸上。阿桃握紧灵珠碎片,指尖传来他血液的温度——白日相拥时,她竟莫名觉得安心,仿佛这具身体,比意识更先认出他。“苏姑娘深夜研读《山海秘篆》,可是知晓‘灵珠’下落?”他的声音带着禁军统领的冷冽,却在推门看见她发间簪子时,语气微软,“方才查案,发现这簪子的莲花纹,与楚地旧贵族的‘守灯图腾’一致。”
阿桃指尖一颤,残页上“守灯仙童”的记载涌入脑海——那是她在梦里见过无数次的场景:槐树下,青衣仙童为白衣仙童簪花,仙童腰间玉佩与沈砚之的,分毫不差。“大人既知楚地图腾,可曾听过‘桃砚共生’的传说?”她鼓起勇气抬头,眉心朱砂痣在烛火下忽明忽暗,“传闻千年前,有对仙童因私动凡心被贬,轮回中每世都会带着‘桃’与‘砚’的信物,在恩怨中重逢。”
沈砚之瞳孔骤缩,昨夜梦见的场景突然清晰:他在古神祭坛上替她挡天雷,喊出的名字,正是“阿桃”。而此刻,她眼中的光,竟与梦里的白衣女子重叠。忽然,府外传来紧急军报:“左庶长!琅邪台方士来报,说咸阳城有‘狐妖现世’,恐危及大秦社稷!”
方士的话如惊雷,阿桃看见沈砚之握剑的手收紧——他腰间的饕餮纹玉佩,正与她灵珠碎片共鸣,却在军报催促中,他忽然将槐木簪塞回她手中,“明日巳时,带残页来琅邪台。记住,别让人看见你的眉心。”转身时,青铜剑鞘的狰纹扫过她裙摆,竟在地面凝出半朵槐花光影,转瞬即逝。
阿桃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指尖触到簪子上的体温——那是前世他无数次护着她时,留下的、独属于他的温度。而窗外的槐树,正有花瓣落在她掌心,与前世忘川花海的花瓣,形状一模一样。她忽然明白,这一世的相遇,从来不是偶然,而是被执念刻进魂灵的、必然的重逢——哪怕此刻他们忘记彼此,身体与信物,却在悄悄诉说着,跨越千年的、未竟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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